曾淑瑶直性子,手一甩,嗔道:“周兄,你放手。你愧为男儿汉,如此胆小。”居然数落起周冲了,周冲还真有点郁闷,当此之情也无法向她解释,右手朝李斯一指,曾淑瑶眼尖立时认出满头大汗的李斯正在比划着,高兴之下就要叫声“斯哥”,李斯一个劲地摇手,只好忍住了。李斯见她没有叫破,焦急之情顿去,忙钻进人群里去躲起来了。李斯为何这样做,曾淑瑶还真想不通,嘀咕道:“斯哥这是怎么了?”“他这人才气有余,而心存怯弱,在这样的大人物面前,他哪敢露头。”周冲在心里对先辈给李斯的评价叫好,道:“快招呼客人。”“周兄,不要卖东西给他们,我就看不惯狗……”曾淑瑶气鼓鼓地,就要说出不好听的话,周冲顾不得其他,狠狠瞪了她一眼,她才不由自主地住嘴。曾澍发人生阅历丰富,看出三人的来头不小,忙堆出笑脸相迎,道:“三位客人里面请。”中年男子驻足,把李斯手书的联对看了一眼,眉头微微一皱,念道:“巧手妙施滚雪花,奇术巧转石中油。奇巧工整,构思巧妙,佳对!佳对!”妇人点头赞道:“这人的才思很敏捷,把农家俗事写得这样文雅,的确是难得。由此也看得出,这豆腐定是美食,店家,给我们一人一碗豆腐。”青年人睁着一双明亮如红日的眼睛把联对看了一阵,冷笑道:“好大的口气。沸水里能滚雪花,石中还能生油,你还会妖术邪法不成?”三人的点评各不相同,周冲听了是哭笑不得,先前对李斯的赞佩之情现在是荡然无存了,心想他一番好意,现在却给自己惹了大麻烦,忙道:“三位见笑了,一点小伎俩,不足挂齿。”青年人把周冲打量一番,道:“你就是豆腐周吧?”周冲笑道:“客倌见笑了,小号而已,不足挂齿。”“政儿,你坐这。”妇人指着身边的位子叫青年。青年人有意无意地看了周冲一眼,他一眼不打紧,却看得周冲心里发毛,坐在妇人身边。妇人对周冲道:“豆腐周,把你的豆腐送上来吧,我们等着品尝呢。”瞧她那模样,还真是有点急不可奈。曾澍发亲自端着托盘上前,把豆腐放在三人面前,道:“三位客人,请。”妇人伸出如玉般的小手,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送进小嘴里,直点头道:“好吃好吃。滑嫩柔软,舒适可口,还有油香。这油很特别,既不是猪油,也不是牛油、羊油,油而不腻,自有一股清香。店家,这是啥油?”中年人品尝了一口,点头赞道:“果然是好吃。”扫视了一眼如山般的人,道:“怪不得这么多的人等着品尝,缘由皆在此。我想,这油就是石中油吧?不愧是石中油,很是特别,平生未尝。”不就是豆油嘛,用最原始的工具榨出来的,居然给他们如此盛赞,无论如何也是想不到。这话要是在现代社会来说,肯定是给人讥为少见多怪了。可那是古代,古人食用油仅限于动物油,植物油还没有,他们第一次品尝到,自然是有一番评论。曾澍发笑着道:“客倌高见,正是石中油。”对于中年男子和妇人的评论,周冲并不放在心上,最重要的是青年人的评论,可这人的城府太深,久久不说话,还真把周冲给弄得不知道如何应对。
妇人很是好奇地问道:“石头还能生油,我是第一回听到,这是仙术吗?快说给我听听。”中年人也和她一样,有点好奇,只不过他的心机比妇人深沉了许多,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曾澍发,静等他的解释。最让人捉摸不透的就是青年人了,他只顾吃豆腐,却不加以任何点评。可以这样说,他今天吃到的东西是盘古开天地以来第一次出现的东西,要是换个人早就叫起来,象妇人一样问东问西了,或者如中年人一般静听解释,而他却是一副古井不波之态,好象这些新鲜事是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事。“深不可测!”周冲在心里对这位叱咤风云的历史巨人如是评论,心想道:“古往今来,不少人喜怒不形于色,可是象他这样淡定自若的实是不多,怪不得他能成就一番传颂千古的伟业。”曾澍发不敢掠人之美,道:“客倌有所不知,这都是周贤侄的妙思。贤倒,你给几位客人讲讲。”对于曾澍发的见机不快,周冲还真是不悦,不过当此之情要推是推不掉了,只得硬着头皮道:“客倌有所不知,石中油并非石中生油,是把豆子炒熟了,放在石窝里,用力挤压,就会出油。”“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仙术呢。”妇人不住点头,一副恍然大悟之态。中年人摸着胡子点头,赞道:“果然是奇思妙想。”青年人的态度才是周冲关注的焦点,斜着眼打量青年人,只见他把最后一勺豆腐送进嘴里,用洁白的绸帕把嘴擦干净,这才看着周冲,道:“豆腐周,你做的豆腐好吃,我很欣赏。”听他的口气,他的评论是褒义大于贬义,周冲暗中松了一口气,道:“谢谢客倌夸奖。”青年人接下来道:“我有几个问题不太明白,想请教你,你不会让我失望吧?”“客倌请讲,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周冲知道这人的心思太难捉摸,小心地说。青年人问道:“你做豆腐,一斤豆子能做出多少豆腐?”“一斤豆子能做一斤多。”周冲如实回答道:“豆腐中带有水,自然是要重些。”青年人接着道:“不亏本。那你做油呢?一斤豆子能做出一斤油吗?”“一斤豆子出一斤油,我又不会仙术,哪里做得到。”周冲在心里不赞成,道:“一斤油要几斤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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