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午后,御书房内一片静谧。窗外的枫叶已经泛红,几片落叶随风飘入,在端坐在书桌前的少年脚边打着旋儿。
他身形修长如青竹,体态轻盈。白皙的面庞上眉如远山含黛,双眸更似秋水般清澈明亮。秀挺的鼻梁下两瓣红唇润如初绽的花蕾。一颦一笑间流露出天真烂漫的神采。举手投足间尽显曼妙之姿。
少年的发丝乌黑如缎,随风轻拂面颊,更平添了几分俊秀之气。他身着一袭暗红色广袖长袍,金线密织的五爪长龙自肩头而下,龙尾好似盘在他的腰间,愈发衬托出少年肌白胜雪发黑如木。
那张略带稚嫩的脸庞上平时总是挂着温和的笑意,让人不由自主地想亲近。他的目光温润好似能看到人的心里,叫见者不觉间便忘却烦忧。
此人正是大周的当今圣上,秦诺。
秋日的阳光斜斜地透过雕花窗棂,一半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一半将树叶的阴影投在了他的脸上。平时总是温和带笑的面庞隐藏在阴影之下,叫人看不清他的神色。此时秦诺手中正拿着一份暗卫密报,眉头紧锁。
密报上详细记载了裴拓在茶馆呵斥说书人的经过。放下密报,秦诺揉了揉太阳穴,直感到一阵头疼。裴拓整日在营中操练士兵处理军务,忙得脚不沾地,偶尔出去听一次书就恰好闹出这许多的事来。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呢?
想起自己上个月在朝堂上提出要叫军户能靠军功转成农户,不必世代参军的想法,那些大臣皆顾左右而言他,自己还以为此事很快就能落实了,现在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不禁有些气闷。
秦诺起身踱步到窗前,凝视着远处的宫墙。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远处的御花园里,几个宫女正在修剪花枝。
"这个裴拓啊"秦诺轻声自语,"总是这么冲动。"他想起裴小侯爷那双总是充满热情的眼睛,不禁露出一丝苦笑。该如何处置这件事?处理重了不妥,裴拓毕竟是在维护皇威,大加惩处既有损自己的威严又怕伤着裴拓的心;可如果处理轻了,那些等了近一个月的大臣们只怕不肯善罢甘休。
"皇上,"一旁的太监总管李丸小声劝道,"您晨起就没正经用膳,现在底下御膳房已经来询了几回了,您要不还是用上些吧,奏折总也是批不完的。"
秦诺这才意识到已经到了用膳的时辰。他摆了摆手,"唉,朕也是没什么胃口。告诉御膳房,包括今天的晚膳也都撤去几个菜。"
见小李子还要再劝,他忙又说到:“快去吧,难得朕现在打算用些,你去叫他们呈上些清淡的来。”
小李子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蔫头耷脑地退下了。看着他那副样子,秦诺这才多了几分笑模样。他又回到案前,翻阅起奏折来。可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集中精神,总是不自觉地想起裴拓的事。
第二天一早,金鸡啼鸣,一夜未能安眠的秦诺早早起身梳洗更衣,预备上朝。他知道今天必定会有大臣弹劾裴拓,心中有几分忐忑,只怕有一场硬仗要打。
果然,朝会刚开始不久,就有见左副都御史孙大人跪地上奏:"陛下,臣有本奏上。"
秦诺心中一沉,暗道:来了!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准奏。"
那孙御史慷慨激昂地诉说着茶馆之事,最后说道:"南乡侯裴拓嚣张跋扈,毫无怜悯百姓之心,在茶馆中公然呵斥毫无错处的平民百姓,实在有滥用职权欺压民众之嫌,更是藐视朝廷法度。臣恳请陛下严惩,以正视听!"
殿内一片哗然,众臣纷纷议论。秦诺瞥见站在武将行列中的裴拓,见他怒气冲冲中带着惊愕,显然提前没想到会发生此事。裴拓当即一抱拳便在武将阵列中走出,转头怒斥这位御史:“那人言辞荒唐,对朝中之事大加点评,说话间还颇有挑拨之意。孙大人,你袒护这种货色,难不成是老糊涂了!”
秦诺心里暗叫了一声不好,裴拓这傻小子上套了!果然,孙御史漏出了一个胜券在握的深情:“老夫当日就在现场,说书人不过赞了一句裴氏双杰,南乡侯便怒不可遏,岂非揣度圣上没有容人之量?”
说到这秦诺也不能只坐着了,出言试探,准备罚裴拓半年俸禄,然后冷眼看着御史的反应。那孙御史接口就说:“皇上仁慈,只是京中的勋贵尚且需要圣上如此耳提面命,循循善诱,却不知那些鞭长莫及的军户若是依仗圣上的仁慈之举便压榨欺辱普通百姓又该由谁来加以辖制呢!还请皇上三思!”
此话一出好似一个信号,朝堂上所有御史都纷纷跪地附和:"恳请陛下三思!"
秦诺面色铁青,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龙椅扶手。殿内气氛凝重,众臣或战战兢兢,或目漏盘算之意,一时间竟无一人出来替自己甚至是替裴拓说话,也不知自己和这小子谁人缘更差。
他的目光在殿内扫视一圈后,终于与裴大将军裴翎对视。只见裴翎气定神闲,好似被弹劾的不是他的亲侄子一样。秦诺明白,裴翎不可能帮他了。
良久,秦诺咬了咬牙,沉声道:"既然如此,就去了裴拓霹雳营统帅之职,暂且交由原先的副统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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