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天声音,还是忍不住哭起来:“哥,你不要讨厌我,我知道我下贱,但我真的很需要拿笔钱,求你不要拒绝我。”他一边哭,一边去阻拦梁律华,不让他离开。
但梁律华用力推开了他,从沙发上站起了身,投来冷冷的一眼:“出去。”
梁律华转身向书房走去,梁牧雨跌跌撞撞跟在身后,抓救命稻草似的抱住了梁律华的腰,不让他往前走,口中执意乞求:“哥,哥,不要赶我走,求你让我做吧”
梁律华像是甩开绕在身上的水草似的,回身把缠在身上的梁牧雨摔到地上。从牧雨骤然扭曲的面孔显然能看出他摔得很疼,但他丝毫不气馁,拽住哥哥的手,执着而无礼地一遍遍追问:“哥,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我这样做,你为什么偏偏要拒绝我?”
这句话显然引爆了梁律华的怒火,他猛地揪住牧雨的胳膊,把他扔出去。牧雨的脑袋正正撞到书架,疼得他龇牙咧嘴,书架上面的东西也零零散散地掉下来砸了他一脸。
梁律华前走到他面前,用脚毫不客气地踩住他的面门,从正上方俯视着他:“你看清楚一点,我是你哥。你这张没用的脸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
牧雨感到皮鞋底与自己的脸在摩擦着,沉闷的挤压声,挣扎的低叫声,还有出处不明的碎裂声但是一旦想起哥哥是怎么用这双皮鞋踢人的,他就能清楚感觉到,哥哥没有对自己下狠手。这样想来,心中竟暗暗感到了一丝喜悦。
梁律华大概是累了,把脚从牧雨脸上移开,跌进椅子里,把松开着的皮带重新系好,胸口起伏着,无法平息。
这么一来,两人似乎都冷静了一些。牧雨蜷在地上,捂了一会儿肿胀的脸,终于狼狈地起身,看到周围因自己的任性而起的景象,慌忙收拾起周围的残局。
他拾起几本掉了封皮的书,把它们依次叠好。正准备放回书架上时,一张照片飘落到地上。他蹲下身重新捡起来。
梁律华看着不打算进行下一步举动的牧雨,以为他总算是意识到了自身的问题,却听见梁牧雨用一种很奇怪的声音问道:“哥,视频你看过了?”
梁律华的恼怒与愤慨一瞬间化为乌有。
他强作镇定,不动声色地反问:“什么视频。”
书哗啦啦地全部从牧雨手里洒落在地上。他站起身,一步一步踱到哥哥桌前,抓起照片扑到梁律华眼前。
看着哥哥骤然瞪大的眼睛与失控的表情,梁牧雨猛地爆发出一声大笑。
朱易从没听见过梁律华像这样失去冷静的声音。
他像往常一样试图装作冷静,但是电话里他几乎发不出声音,句子与句子之间也断断续续,朱易从中轻而易举地察觉到,事情不对劲。
他赶到梁律华家,看着梁律华惊魂未定地斜靠在房门口,脸色白的跟一张纸似的。
梁律华到朱易出现,松了一口气。勉强用下巴示意了房里面。
朱易走到梁律华身边,往里面一看,电脑头破血流的被摔在地上,满地的照片碎片和簇簇花白的纸屑。
梁牧雨正跪坐在这一片废墟中,手里持续地撕着些什么,但那看起来不是照片,而是无害的书。但这些看似无害的书页依然化为无形的利刃,不知何时已在他的脸上和手臂上留下道道血痕。
他口里不断重复着几个字,朱易能看出来,是“在哪里”。
听到朱易的脚步声,原本背对着门一侧的梁牧雨微微偏过来头,看见门口的朱易,迎接似的露出凄然一笑,那夸张的笑比哭还难看。让朱易感到毛骨悚然。
梁律华看起来快要昏过去了,他额上布满了冷汗,扶着墙壁,随时要滑落。朱易赶紧拿出手机联系人过来,正打着电话,袖子却被拽住。
“他知道了,”梁律华嘴里喃喃道,“怎么办。”
朱易心一沉,搀住他,低声说:“不要回头,我先带你离开这里。”
背后传来牧雨高声的叫喊:“哥!”
朱易看到梁律华剧烈一颤,抬手捂住了耳朵。
梁牧雨的手里捏着几张染着红色的破碎纸页,愣愣地看向他们:“哥要走了?因为觉得我恶心吗?”
见梁律华只是一味地哆嗦,不肯面对他,他起身突然朝门外走过来:“哥,你别走,你不要走”
还没来得及走出门口,梁律华手下的随从们一拥而入,把梁牧雨控制住。
被几个高大的随从按在地上的牧雨垂死挣扎着,剧烈地抵抗,想要挣脱这几只手的束缚。他发出尖锐的暴鸣,一声又一声。在地上狂乱扭动着的他像是一只濒死的野狗,疯癫而绝望。
“不是这样的”朱易看见梁律华嘴里无声地说。
匆匆把梁律华带离居所,朱易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呆着,便把他带到公司旗下离家最近的一家酒店,给他要了一件总统套房。梁律华睡在主卧,朱易在侧卧看着他。
送梁律华进入卧房后,朱易叮嘱梁律华好好休息。梁律华坐在床上,佝偻着脊背,一声不吭,眼睛直直盯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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