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依然望着牧雨消失的方向,许久才开口。
“怎么办,我好像快要没有这个弟弟了。”他的声音镇定,嘴唇的颤抖却暴露了他,“这不怪我,对吗?”
“没错,这不怪您,这都怪陆兴。”朱易推了推眼镜。
陈旧的商务楼二层。如果不是靠着那个闪着五颜六色光的led字块“金融咨询”,常人很难注意到这个地方。
“喂!你们哪儿的?这儿没预约不能进!”留着一头粗硬黄毛的年轻人一脸蛮狠地拦在门口,拦住一众人的脚步。来者显然不善,为首两个穿西装的男人,和身后几个手提黑色箱子的壮汉。
朱易推了推眼镜,上前一步说:“我们不用预约,请带我们见你们的会长。”
黄毛嗓音越抬越高:“不用预约?喂,你们知道我们这儿归谁管吗?说话放尊重一点。”
朱易刚想教训他,梁律华竖起一根手指制止他,悠然自得地拿着烟,从门口走了过来,迎着黄毛警惕的视线,一直走到他跟前,近到能看见对方睫毛的颤动为止。
面前的男人西装革履,无论是衬衫还是领带都服服帖帖,简直想象不出他穿上其他衣服的样子。
黄毛发现自己无法挪动脚步。不知是因为距离与提问都过于亲近,还是他明明笑得亲和,眼睛却一点笑意也没有,像一个能将人吞噬的黑洞。
男人声音似笑非笑地开口:“新来的吧,今年几岁了?”
“二十”刚开口才意识到自己变得顺从起来,粗鲁改口,“你、你管我!”
“家里人知道你在这么?”
"关你屁事!你有毛病啊问那么多?"
黄毛瞪着眼睛,正要继续出言不逊,脑袋上却搭上了一只手。
“嘘,安静下来。”很沉稳的声音。
明明很想抗拒,却忍不住还是闭上了嘴。一种压迫感让自己无法反驳。
黄毛的眼神不小心落到了那只手的袖子。近在咫尺的白色衬衫袖口有一处显眼的红,晕出丝丝纹路,看起来还没有完全干透。黄毛愣住了。那是血吗?
胸口突然被猛得一烫。黄毛忍不住一声大叫,回过神来,看见男人手里拿着熄灭的烟头。
黄毛踉跄着倒退几步,捂着胸口跑进了里屋。
朱易看着这多余的一幕,扶了扶眼镜:“梁总,杂鱼我来处理就行。”
梁律华手里依然拿着冒着残烟的烟蒂,低头看着袖口:“有漏网之鱼。”
一个小时前。废弃钢炼厂。
把梁牧雨送进玛利亚后,梁律华便马不停蹄地着手红字名单。红字名单,即视频中出现过的那些男人的名单,那些对梁牧雨动手的人的名字被标成了红色。
朱易再三向梁律华确认,是否叫人处理这件事,可以做得很干净,一点骨灰都不会留,但梁律华坚持要自己动手。
朱易只好自我安慰式地想,他还能这么有精神真是太好了。
但当他真的亲眼看到那一幕时,他还是差点没忍住胃中的翻涌——四个男人的双手无一例外地用铁链绑在管子上,腿同样被牢牢固定住。嘴上被贴了封条,不断发出唔唔的哀求声。
“其他人都出去,”梁律华扫了一眼,“朱易留下。”
“哐——”大门被关上,金属撞出沉重的声音,久久无法散去。朱易看着梁律华慢条斯理地戴上口罩,再戴上黑色皮质手套,对自己施令:“把腿压住。”
而已哎哟!”他大叫一声——朱易拿毛巾用力拧了一下他的鼻子。
梁律华捂着鼻子对他怒目而视。朱易只是泰然自若地拍拍手上的毛巾:“好,血止住了,之后几天都不用上班了,请安心等到真正的冬天到来吧。”
在梁律华发火之前,他及时补充道:“为了避免成为笑话。”
出院当天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此次出行汲取了教训,没有带多余的人,甚至连朱易也没有跟来。梁律华只带了一个司机,此时正让他在车里等着。
只身走进玛利亚正门,接下来便径直走上一条蜿蜒曲折的走廊。仿照古堡的设计,走廊的光线少得可怜,唯恐让人看清楚里面有什么。
走廊尽头设了一处铁质大门,挖空成了高大的铁栅栏,像是监狱的牢笼一般引人心慌。其中还隐约传来尖叫声与来源不明的响声,更加剧了这点。
护士长恭恭敬敬地出来迎接,虽然对她的叙述完全不感兴趣,但交谈下来听到的全部是积极的反馈,这让人在无论何种程度上都安心不少。
等到古堡的寒气快要钻进骨髓里,手也开始忍不住去掏烟,一抬眼悚然发现,梁牧雨就站在离自己三四米左右的位置。因为周围环境太过昏暗,结结实实把他吓了一跳。直到走到有自然光的地方,才能稍稍看清他。
牧雨还穿着刚来时的衣服。可气候早已入冬了,他的脖子和锁骨都暴露在空气中,身体装在松垮垮的衣服里,显得十分单薄。
令人宽慰的一点是,他额前的头发剪短了。以往藏在黑发下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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