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发什么呆？我在问你话呢？愿不愿意和我结婚？”
埃米尔的注意力被对面的男声拉回来，对方穿着一身名贵的休闲西装，梳着时下流行的中分头，耳朵上还夹着一枚钻石耳钉。轻佻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
“……什么？”
埃米尔后知后觉，看了眼四周的人流，有几个新顾客走进店铺，寇尔一个人正不耐烦地往他这边瞧。
“什么什么？是结婚啊结婚！我给你五十万，和我结婚！”
“可是……我们才认识不到三天……”
“认识一天就是熟人了，哪顾忌那么多，你有需要吧？”
对方似乎对他的一切了然于胸，肯定说：“那些人可能明天又会过来哦～”
埃米尔很明显地缩了一下，一方面是害怕对方口中说的“人”，另一方便他也很震惊对方会这么快知晓他的事。
“你……”
“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啦，我就需要一个答案，嫁还是不嫁？”
埃米尔纠紧了手指，迟疑了很久，进店的人越来越多，寇尔已经开口大骂了，他只能讷讷发出一句：“能不能让我考虑一下？”
“考虑？好吧，那就给你一天时间，明天我打给你……把你的号码给我！”
对方探出手机，准备输入他的电话号码，埃米尔更拘谨了，满是折痕的高跟鞋也缩了回来，“我……手机欠费了，打不通的……”
对方像是能预料到他的话，大白眼彻底绷不住了，一边低骂，一边从皮夹里抽出了一张百元大钞并一张名片，“晚上就充好，要是晚上不联系我，我明天就还来你这找你！”
他环顾四周，有好些人正朝他们这边瞧，他甩了甩自认为很帅的发型，哼着气离开了。
埃米尔看着手中的钞票和烫金名片，愣愣回不过神来。
“喂！埃米尔！你要偷懒到什么时候！你的朋友都走了，该干活了吧！”
寇尔的大嗓门把好些顾客吓了一跳，也终于将埃米尔拉过神来：“是、是，对不起，寇尔，我马上过来！真是不好意思！”
结果到下班，他都没有机会再拿出名片来看。
快到天黑，埃米尔才拖着疲累的身体回到租住屋里。
“我回来了！”
他对着空房子说了一句，屋里只有一居室，进门是一条走廊，走廊尽头有个牌位，供着蔬果，他跪在牌位前，轻轻说：“妈妈，你在那边还好吗？今天……有人向我求婚了，虽然我不怎么认识他，但他能帮助我解决现阶段的困难……所以……您觉得我应该答应吗？”
他的声音低低的，不仔细听还听不出来。说完这句话，就没有后续了，手里的名片已经拽出了汗，像是下定很大决心似的，才把那张名片摊开来。
北国投资集团副总裁，赫尔曼希尔奈。
是这个城市里最大的那个投资公司吗？好像有在电视上看到过……
埃米尔端正跪着，像是对待今早那个青年一样正对着那张名片，牌位上的人当然没有给他答案，依旧笑着看着他。
埃米尔跪了好久，直到天空完全黑下来，才轻轻叹了口气，去外面买电话卡。街口小店坐着几个小流氓，对他轻佻地吹口哨，埃米尔只能赶紧跑回家。
因为太急，连脚腕都崴了，丰满的胸脯上下起伏。直到关上门，才能安下心来。
他租住小区的治安不好，常常会有打架斗殴的事，他的身份证上虽然是男性，但拥有一双硕大的乳房和女性性器官，只能作女装打扮。因为傲人的身材也常会被小区里的小流氓调戏为难，幸而他白天要打好几份工，连周末都不会休息，回来也很晚了，也不经常遇上。
像今天这样的事，也只是偶尔会发生的。
埃米尔给自己打气，才让自己稍微提精神来。他简单吃了点东西，去浴室洗澡。看着镜子里高耸洁白的胸部，不盈一握的纤腰以及高高翘起的肥硕臀部，简直跟女人一模一样。那个人会想要和他结婚，大概也是因为他看起来像个女人吧？
他其实应该跟他说清楚，但一想到对方说的“五十万”，就又退缩了。
已经不止一次被借贷公司催款了，前两天还被逮到，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才被对方看到，两人才认识的。虽然那人并没有阻止，也幸得催债公司只是口头警告，要不然这几天就不能上班了。
“要不还是……”
拒绝吧。
埃米尔摇摇头，他不能赚这样的钱，虽然他的确很需要钱。
这么决定着，到第二天傍晚又被催债人堵在公司附近的小巷之后，他又纠结了。
“跟你说过先还十万，你拿一百块是当我们傻吗？”
“不、不是，我身上只有这些了，求求你们再宽限几天，我一定会想办法还上的！”
“这句话我已经听到耳朵起茧了！妈的！你以为我们一天天都是在吃白饭吗？还不出来就去卖逼！这么大的奶子，肯定能卖好价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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