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鲁之难,乃数十年之难解,而北蛮东夷,侵扰疆土,又逢雨季,民穷兵疲,而事不可息,群疑满腹,众难塞胸,而云卿触风雨,犯寒暑,解剑南之难,朕深感欣慰,但此积脓毒疮,非一人可力挽。”我看着陛下起身,珠帘晃动,他双手后背,声音浑厚:“自朕登基以来,思贤若渴,外结友邦,内修政理,危然后安,今满朝谋臣,竟无一人有良策取胜,坐定齐鲁?”“臣惶恐!”我看着满堂乌泱泱地跪倒一片,还没来及跟着跪下去就被一双鹰眼盯上了。我垂下视线,跟着跪下,小声地跟了一句:“臣惶恐。”满堂寂静,我悄悄抬头发现皇上仍注视我,只好捡起象牙笏,只听得心鼓震得耳鸣,舌头打结成团。“臣……臣幼时随父治水,灌县,嘉州,成都,水患,臣略……了如指掌,然臣长于蜀郡,随父奔波于剑南道,然河南道地形,风土人情,诸多不知,恐有误,若君上不弃,臣愿……臣愿北上,为君……”可我还没说完,皇帝就打断了我的话。“朕忧思难寐,不度德量力,欲信大义于天下,然志犹未已,先帝在时,曾训朕,智能之士思得明君。朕亦努力加勉,望明日,得诸下献策,以安天下民心。”“臣惶恐!”又是乌泱泱的声音,意外的整齐。听着大太监叫了一声:“退朝。”我抬头皇帝的袖子都没看到,就被同僚拉着袖子往外走,边走边小声地说:“云晨,你疯了?!”我:“怎么?”
“你是驸马!”“啊……我知道啊。”同僚深吸一口气:“你是驸马,司殿中监,从三品,监管礼仪,可你看看你每天都在作甚?!”“抄写批注皇家礼仪,及……”我噤声反应过来了,云晨虽是陛下亲封探花郎,可成了驸马,娶了公主,便只能做个虚职做些虚事。“可我……”我还没说话,同僚给我递了个眼神,我看到阿爷走到我旁边,我低下头,不说话,跟在身后,连殿中省也没去,拖太监给公主带了句话,说我今日告假,便和阿爷回府。一路上我屏息凝神,阿爷入房不出,我焦急地站在门外团团转。丫丫跑过来问我:“郎君怎么还未归来?”我无暇顾及云晨,只问:“阿娘呢?”“夫人今日头风犯了便歇下了。”“你……算了,你唤了阿娘也没用。”我左思右想:“丫丫沐浴更衣,我去趟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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