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不掉这些规矩。
“中午有空,当然。”邬晨从容道,“正好我带了个礼物,还要亲手交给戚叔叔呢。”
“礼物?”
“嗯,”邬晨不知从哪变出一块黄石头,拿在手里盘了盘,说,“不是什么大礼,就是个小摆件,略表心意吧。”
“玉的?”戚振瞥过一眼。
“玉的。”邬晨说,“獬豸。”
獬豸是中国古代传说中的独角神兽。从先秦到明清,都是司法官员廉明正直、执法公正的象征,如今许多政法大学、公安警校中,最常见的镇兽造型也是獬豸。
戚振心想这小子太会送礼了,拿獬豸送给警局里的人,确实很合适。不过,邬晨接下来又淡淡补充一句:“明朝的。”
明明明朝的?!
正巧前面有个红灯,戚振难得没直接闯,吱嘎一声停了车,赶紧细细看了邬晨手里獬豸几眼。
这只玉獬豸整体呈现了古代最高贵又最罕见的黄色调,十有八九跟皇帝沾亲带故。
它色泽温润,质地细腻,威严庄重,栩栩如生。两只圆圆的兽眼炯炯有神,毛发线条流畅自然,每处纹理清晰可见,细节雕刻也堪称完美。
工匠还别出心裁地设计了獬豸低下前爪、微微卧趴的造型,这样,不仅体现了执法者刚柔并济、恩威并施的理念,还能让獬豸头顶一只锋利的独角藏在圆润的玉石纹理中,不会划伤主人的手掌。
“这玩意儿应该挺贵的吧。”戚振不太懂什么鉴宝收藏,但邬晨手里总不会是水货。
“不贵不贵。这獬豸共有一对,另只前年送去香港那边估价,还不到一千万呢。”邬晨云淡风轻道。
“嘿,大家明明说好了,当官就不能发财了!你又是怎么回事!”戚振阴阳怪气道。
“冤枉,我可是两袖清风一穷二白的五星好公民——”邬晨狡猾地眨眨眼,“但如果出于个人爱好和工作需要,我家里偶尔放几个道光的大花瓶,组织应该也不会介意吧?”
好好好,又一个懂得藏财的小天才。
戚振收回笑脸,又想起昨晚的事,他立刻在心里默默把“讹钱”这个选项划掉。因为很明显,邬晨并不缺钱。
“这獬豸是御用的?”戚振继续有一搭没一搭聊话。
“不是御用。”邬晨笑道,“倒是御赐的。”
“哟京爷,您家不会是什么正黄旗吧!”戚振开玩笑道。
“客气了。我家发迹可比满人早。先祖是明朝的刑部尚书,当年连破几桩大案,皇帝龙颜大悦,亲赐了这一对玉獬豸。邬晨摸了摸獬豸的背部,感慨道,“我爹说了,一只送给戚叔叔,另一只他自己留着。”
如此珍贵的礼物,足以看出两家的交情!
“刑部尚书?我还以为这是个网络梗呢。”戚振啧啧道,满脑子都是满清十大酷刑,“可以啊,回头审讯室再问人了,也麻烦尚书大人搭把手了。”
这样一尊大佛坐在面前,戚振只是感觉有趣,却一点也不惊讶,因为——
“洛神最不缺的就是婆罗门。曾经的,现在的。”戚振看着窗外飞快闪过的风景,忽然笑道,“惭愧,家祖也是明末的礼部尚书,四世为官,老实本分,没干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自然也没盘到什么獬豸貔貅。只有一枚御赐的象牙笏板,前几年还被我爹捐去省博物馆了。”
这回轮到邬晨大吃一惊了:“这么说来,咱两家祖上说不定还同朝为官呢。可是,你们家?”
你们家一代代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从二三品尚书郎沦落到屈居小县城这般地步?
“母弱出商贾,父强做侍郎。族望留原籍,家贫走他乡。洛神的名字一直没变,我们家就一代代守在原籍,一直如此。”戚振笑得很释然,“当然了,也可能是过去闹革命的时候反应慢了一步,所以混得不如京爷您。”
刑部,礼部。世事变迁令人感慨。
“国家,警察,暴力的机器。不管跳不跳出历史周期率,都一样。”邬晨盯着窗外一成不变的“依法治国”标语牌,喃喃道,“也可能,这世界永远需要酷吏“刑”罚,却根本不关心“礼”崩乐坏吧。”
车里的气氛又慢慢冷下来,邬晨本想继续问些什么,却忽然接了个电话,挂断后他面色凝重,立刻打开手机。
邬晨开始反复观看一个视频录像。
邬晨没戴耳机,可能担心影响戚振开车,视频声音也调得很低。但戚振压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便在等红灯的间隙里忍不住侧侧耳,去听听视频内容。
结果他听见了一连串尖叫。
欲生欲死的尖叫。
撕心裂肺的尖叫。
带着一丝绝望与兴奋,带着难以自抑的激动和十二分的欲望交织的尖叫!
谁在尖叫?
尖叫什么?
戚振更纳闷儿了。他仔细一听,里面好像还夹杂着什么“咿咿哇哇”的叫床声。
当戚振反应过来那是什么意思时,他已经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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