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血液被师兄拿走这件事梗在他心口,让他怎么都无法放心。那一瞬间不是没有怀疑过师兄的用心,但多年陪伴让他放松了警惕,如今也即将葬送他多年努力得来的一切。
一夜无眠,谷雨还是不愿意就此认命,他做了九牧的徒弟这么多年,对师父的作息早就熟稔于心。谷雨整理好身上所着的羽衣,把储物袋中所携带的灵积液倒在手心些许,而后拍在脸颊上,让自己显得不是那么憔悴。这才深吸口气,踏出房门。九牧和散修盟合作多年,又是一方大妖,自是不会像其他来访者那般居于客舍,而是有一间独属于九牧及其随行妖修的二进小院,在这座以灵力维持运转的浮空城池中已经算是极高的待遇了。
谷雨边走边打着腹稿,准备等下向师父求助。
似九牧这等大妖早就舍弃了睡眠,自然当谷雨出现在他房门门口时,几乎是立刻就有所感应。不等谷雨抬手敲门,那房门就缓缓打开,九牧也适时收功,看向徒儿。
见谷雨眼底泛着血丝,似是一夜未眠,可脸上却不见丝毫困意,九牧只当是小弟子好不容易出来太过兴奋,刚要笑着打趣,就听谷雨道。
“师父,我昨日和那大妖去了人类的集市,见了许多新奇有趣的材料,可惜大多是炼丹所用,”谷雨叹了口气,十分忧愁的样子。“不知道这里的人类愿不愿意教我炼丹?”
九牧被逗乐了,“人类提防我等妖修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把这种方法传授给我们。你若是想学,不如……”他说着就开始回想治下有什么擅长炼丹的妖修来。
“师兄会炼丹,等回去后徒儿可不可以求他教我?”谷雨装作不经意的提起,“出发前,师兄还管我要了血去当炼丹的药引呢。”
“他竟是找你要了?”九牧看起来很是意外,还不等谷雨心生窃喜以为师父发现了师兄的行为不对,就听九牧继续说:“那为师便放心了。炼丹入门为师也略懂一些,待回去就传授与你,至于你那师兄,他修为突破在即,怕是没工夫想旁的事了。”
谷雨几乎维持不住面上的平静,脑海内闪过无数种想法。
九牧看小徒弟不言不语,便道:“他那药方为师早就看过,于蛇类妖修的蜕皮很有助力,对于别的种族却没有什么用处。前些日子集齐了东西,就缺一份仙修的血液做引子。可哪里会有人类愿意把血液这等重要的东西给妖修,本想着这次出来为师花些大价钱换来,但既然他找你要了,就算了吧。”
“徒儿不懂……我的血和人类仙修的很像吗?”谷雨眼前阵阵发黑,他与其他妖修的差别如此明显,可多年来师父师兄都不曾告诉过他,反倒是相识才一天的苍泽告诉了他个中区别。
“你毕竟身怀凤凰血脉,血液中的灵气却是和人修中的仙修极为贴近,他也与我说过几次想要你的血液,只是为师念着你到底修为不够,已然答应了为他寻找合适的人修血液,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心急,”九牧没想到叶青居然如此鲁莽,不禁叹了口气,“到时炸了炉我看他怎么办。”
谷雨心底一片冰凉,面上却挤出个笑来。“师父放心,师兄肯定是心中有数,定是心中有了定数才会开炉的。”
“希望如此吧,”九牧看了眼外面天色,便站起身来,对谷雨道:“把披风穿上同为师走吧,为师今日还有别的事要处理,那大妖也该到了,这便出去,莫要让他久等了。”
谷雨点头,一副乖巧的模样跟在九牧身后,只是行走间动作僵硬,还险些被门槛绊倒。见九牧看过来,谷雨装出以前的俏皮模样对着师父笑了笑。
走在师父身后,谷雨心中把认识的可以寻求帮助的一一列出,而后又一个个划去。师父有多么信任师兄,他有目共睹,是指望不上的。而其他相熟的妖修也都对叶青十分尊敬,怎么看都不像是会为了他忤逆山主首徒的。
思来想去,竟是只有刚认识才一日的苍泽可以求助。谷雨满心颓唐,三十年,他自认努力和善待人,广结善缘,却还是落得这个下场。他莫名地想起苍泽说的“贪多嚼不烂,反受其害。”,却原来不光是修炼如此,交友更是如此,努力了半天,换来了个和众人都只是点头之交,细思起来竟无一人愿意为自己出头的地步。
苍泽来接人时,看到跟在九牧身后的谷雨一脸疲惫憔悴,就知这修为低下的小鸟怕是一夜都没休息好。
九牧见苍泽真的站在宅院门口等候,心中暗道:这大妖对那女修还真是言听计从。还是维持着表面礼节,客气道:“劳烦道友这些日子替我照顾这徒儿了。”
苍泽懒得对九牧维持什么虚礼,看那小鸟的模样就知道他这师父是个不靠谱的,指不定下次再见就是堆木材被人修码放整齐了。“受人之托,不必多礼。”
九牧见苍泽如此,只好转身对谷雨交代了几句,便和等在一旁离苍泽恨不得有八丈远的丹盟弟子走了。
谷雨走到苍泽面前,抬手把兜帽扯开些许,露出了耳后的翎羽,抬头看向眼前这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我昨日那样定是人记住了,今天再穿这件怕是极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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