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认为他会安全回来,等他再回来,头衔怕是又要加了。”
“如此不世之功,以后该是名副其实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沈星语指甲抠着裙摆,沉默好一会,摇头道:“不接了。”
“她待在那也挺好的。”
睿贝子眉毛挑起来:“怎么不接了?”
“你不是一直想方设法要将她接出来的?”
沈星语看着天边的流云,想起来她那次远远看见阿迢的模样,穿着华美的缠枝鎏金丝线石榴仙裙,婢子们对她垂首恭敬的模样,这些,原本就该是她的。
想到她要做的事,怕是这辈子都给不了她这样的日子。
“之前是我想差了,你也说了,阿迢如今在府上过的很好,以后也许会有好造化,总比跟我强。”
睿贝子隐约觉得这道理好像并不对,但沈星语不想再多谈这件事,他也只能选择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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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一个新年夜发生宫变,这实在叫人恐慌,普通老百姓对战争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和不安,越是普通百姓越甚,因百姓不知道消息来源,只看着大街上的士兵来来回回,谁家又被抄了,菜市场砍了多少人头,城门上挂了谁,这都很让人很惊惧。
好在因平叛结束的快,到了十五元宵团员节,那种笼聚在头顶的恐慌散去,书娴便张罗着好好过个元宵节,去去年初一的晦气。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偏身沈星语这个元宵节一头扎进寺庙里,虔诚礼佛去了。
书娴很幽怨,“你说你,求神拜佛也就算了,谁像你这样要在这地方跪一天的?还要将这寺庙里的菩萨都跪拜一遍?”
沈星语低垂着眉眼在平安符上写下顾修的名字道:“这样才诚心,许的愿望灵验。”
书娴看见她簪花小楷下的名字,惊讶道:“你放着尊荣华贵的世子妃不做也要跑出来,我还以为你恨他的。”
她恨他吗?
起初是有,恨他薄情,恨他铁石心肠,在看到他亲手斩杀废太子那一刻,她好像能原谅他了。
夫妻一场,这是她仅仅能做的一点事了。
沈星语踮起脚尖,虔诚将平安符挂到祈福的树上,淡然道:“都过去了。”
书娴更不解道:“怎么你费尽心思跑出来,却又巴巴给人祈福,莫非你心里还念着他?”那又何必跑出来?
沈星语挂着平安符头也不抬道:“没有啊。”
“你不懂,我只是希望他平安。”
书娴才不信,“谁祈福像你这样的,人家挂平安符都是一个,你挂一树唉?”
沈星语:“我是觉得挂的多更容易灵验。”
书娴怀疑她是嘴硬,但看她又写了一个祈求姻缘的福袋,同顾修一起入名讳的,是另一个女子的名字,书娴隐约觉得自己懂,隐约又觉得自己不懂。
晚膳,沈星语难得的要了一瓶雕花酒,一个人喝光了一瓶,酩酊大醉间,书娴听见她反复呢喃:
“各归各位,真好。”
书娴深深担忧着,没成想,翌日起来,沈星语反倒精神奕奕起来,一头栽进花圃的扩建当中,每日里都忙的很充实。
书娴见她没什么不正常才放心。
顾修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年之后,他这仗打的极为漂亮,连边关的兵权都被他梳理了一遍,一如睿贝子所言,帝王极为高兴,亲自去承恩门外迎接,给他颁一等鹿鼎公,可世袭十代。
庆功宴极为盛大,一时间,顾修荣耀至极,无数朝臣恭维敬酒,顾修喝的酩酊大醉,袁心知他这半年来越来越压不住的心病,将他扶去自己府邸。
顾修却甩开他,回了镇国公府,先是去书房,黑漆漆的房间,点了灯火,案上亦是空荡荡,没有那个会趴在她书桌上,看到她回来,会揉着眼睛,笑眯眯迎上来的娇软身影,似撒娇似嗔怪的道:“爷,您又回来这么晚……”
似空梦了一场,他不甘心,又自虐一般的去朝辉院,依旧漆黑一片,床是冷的,因他特意吩咐婢子不准洗晒被子的缘故,柔软的上等蚕丝都变的硬了,俯身低下去,没有一丝她的味道。
他忽然想不起来以前的日子,好像这个人从未存在过一样,他做了一场梦,他怀疑很多。
买醉后的夜总是格外寂寞悠长。
或许是醉酒放大了他的内心,让他便的脆弱,只觉得这房间空的让人害怕。
逃也似的出了这房间,扶着院里的石榴树,哑声,“少夫人,一次也没有联系过阿迢吗?”
起初顾修还只是隔几天来一次信鸽,到后面,一天两次三次也是有的,他又如何不知,阿迢甚至每天做了什么都细细报给他,但就是没有沈星语再联系过她的任何蛛丝马迹。
双瑞如何不知,顾修自己知不知道这个答案。
这个世上,最折磨人的,不是明确的天人永隔,是杳无踪影,不断的抱着侥幸的心里盼望着她生,最后又一次次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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