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没有皎月的踪迹,只有星野长河,在漆黑的幕布上星星点点闪烁着。
夜风从脸上轻柔拂过, 好似在吹送绿草衔香的梦,佟茉雪靠在玄烨的肩上,忽然想到电影《至爱梵高》的插曲。
这首英文歌是断然不能把歌词哼唱出来的, 不过哼哼调子还行,她轻轻哼唱着,在这样寂静的夜里,声音轻柔美好,带着些淡淡的怅惘。
“你哼唱的是什么?”玄烨好奇问道。
佟茉雪停住, 目光转向他, “随便哼的,姑且就叫它‘星野’吧。”
玄烨不做探究,而是将左手放在脑后枕着, 轻声道:“好听,继续。”
乍然被打断,她反倒没有那般心境了。她努努嘴,闭上眼睛, 想象天空如同梵高的画布,而那微光点点的星星,伴着变化的色彩慢慢绽放,如同琥珀色田野里燃烧怒放的花朵。
“嗯?怎么不唱了?”玄烨清朗的声音传来。
佟茉雪收起对漫天繁星的想象, 轻声道:“嗳,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玄烨将手从脑袋后面抽出来, 朝空中一挥,将手摊开放她面前问:“就是它扰了你清歌一曲的兴致, 表哥已经替你灭了它。”
佟茉雪瞥了眼他手心里捏扁的花蚊子,嫌弃道:“怎么着人家也是位野生歌者,就算污了皇上您的圣听,也不至于丢了小命吧,让我来替皇上驱逐了它们。”
她说着就从毯子上爬了起来,又从腰间解下一枚香囊,玄烨饶有兴味地看着她,瞧她又要做些什么。
香囊里放着丁香、薄荷、艾叶等药草,她抖落着,将药草倒进手心里,沿着毯子四周撒上,划定驱蚊结界。
玄烨笑她傻气:“这驱蚊药包系在腰上,蚊虫都不怕,这样撒在四周,它们就不来了?”
她岂能真相信这玩意儿能驱蚊,不过是耍宝罢了,于是扬了扬眉道:“这些药草都是能驱蚊的,装进香囊挂在腰间,好比守城的战士,敌蚊来犯,兵临城下,香囊才抵御。”
“而我将这些药材倒出来,让它们分散在周围,就建立了天然的四方屏障,形成威慑,蚊虫来犯,远远就被击退,自然不会靠近城池啦。”
玄烨轻笑,歪头看她:“你这道理一套一套的,但实际效果可不如你想象得有效,这不,又有暗渡陈仓的。”
他大掌一挥,又捕获一只来犯的飞蚊。
佟茉雪忙活完,坐在毯子上,掏出帕子递给他,又将食盒揭开,从里面端出一盘点心,挑挑眉:“总有那么些不自量力的,想来探一探这座城池是否固若金汤,但还不是被表哥您一手掌控!”
玄烨接过佟茉雪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心,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说说看,嘎鲁这只不自量力的蚊虫,究竟是谁派来的。”
佟茉雪扑闪着大眼睛,避而不谈:“表哥您忘了,后宫不得干政。”
玄烨冷哼:“这算什么政事,这件事你也是苦主,朕准你议论。”
佟茉雪无语,她算什么苦主,那些人的目标可不是她。
被忽略太久的弹幕此时也活跃起来,纷纷猜测刺杀之人的来历。
【盲猜那人是噶尔丹派来的,康熙十六年正是准噶尔部大肆扩张的时候。】
【不可能是噶尔丹吧,从历史来看,噶尔丹攻杀鄂齐尔图汗后,还派遣使臣向康熙献俘以及战场上缴获的兵器,咱玄烨还拒绝了呢。】
【说不定是那什么鄂齐尔图汗手下的人陷害噶尔丹也不一定,挑起事端,让两虎相争。】
【是谁派人刺杀玄烨都不重要,反正最后清政府都会和准噶尔打起来。】
弹幕一番猜测并没有定论,佟茉雪用筷子夹了块点心放进嘴里,感叹道:“膳厨在外面做的糕点都不如在宫里做的精细了,可惜那日的粘饽饽了,闻着还挺香的,就是不知道是什么馅儿的。”
玄烨伸手作势要敲她头,被她躲开了,“朕问你话呢,别东拉西扯的。”
佟茉雪不以为意,自顾自倒了杯热气腾腾的奶茶,幽幽道:“是谁派人刺杀,很重要吗?”
玄烨疑惑:“什么意思?”
佟茉雪将杯子递给他,笑道:“只要能排除不是咱自己人所为就好,反正表哥不是迟早都要扫清漠北吗?”
玄烨面色沉了沉,捏着杯子的手缓缓送到嘴边,“你是怎么知道的?”
佟茉雪知道他身为帝王,从娘胎里带出来疑心病又犯了。每每这个时候,她就觉得特别憋闷,明明好好聊着天,下一秒气氛就压抑了。
在皇帝面前千万不能自作聪明,在他面前,一眼看透的聪明和愚蠢是划等号的。
她神情一凛,低声道:“臣妾也是瞎说的,皇上恕罪。”
气氛一冷,外面的风也显得更凉了。
玄烨见她像蜗牛一样缩进了壳里,有些懊恼,自己不过是讶异她一个小姑娘能将政局看得如此通透,便收起了闲谈的神色,哪知又吓着她了。
他深知自己虽忌讳后宫干政,却屡屡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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