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了。这样答非所问,她的脸变得严肃起来:“咳嗽可大?可小,别拖成肺炎了。”在她的威慑下,那姑娘只好答应礼拜五下午跟她一道去了医院。等着拍ct的时候,走廊里来来往往都是人,推车滚过的车轮声不绝于?耳。有?赶时间的病人家?属从?岔道冲过来,没瞧见她,将她撞得一个趔趄朝后面倒去。脑袋磕在墙上?,她疼得蹲下来。再睁眼,早没了那人身影,只有?空气里快消散的一句没什?么诚意的“对不起”。钟黎只能自认倒霉。斜刺里伸过来一只有?力的手,将她从?地上?扶起。“谢谢啊……”钟黎感?激地抬头,笑容就僵在了脸上?。同一时间钟黎低下头去盯自己的鞋尖。脸还是平静的那张脸,心里却乱糟糟犹的,原本四周嘈嘈切切的人声好似也在刹那间消失了。四周那些来来往往的人影也荡然无存,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这是一种可怕的感?觉,让钟黎无来由感?到苦涩。好在他只冷淡地扫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轻飘飘丢下一句:“小心。”“老师,这是你朋友吗?”学生好奇地走过来,望他的背影。“你还没轮到呢?”钟黎笑着揭过这个话题。女生哀嚎一声,这才惊觉已经轮到她,着急忙慌朝监察室门口奔去。那个礼拜天都是阴阴的,钟黎的腿也很?难受。虽不是不能忍耐的疼痛,总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她去了两次医院也是无果,直到那个礼拜天顾西月来看望她,递给?她一捆中药。钟黎喝了几天,感?觉身体暖洋洋的,没有?那么难受了,可她盯着褐色发皱的药纸又有?些恍惚。“等过几天休息了,我带你去海坨山那边玩,我有?个朋友住在那边……”她小嘴叭叭个不停,细嫩的手里掰着一只粑粑柑,说话时摇头晃脑的,像个喜庆的粉瓷娃娃。钟黎忍了又忍,到底还是开口:“以后不要给?我拿药了。”顾西月愣怔回?头。“我跟你哥,实在不适合再有?什?么往来。”顾西月的表情变得尴尬起来,不知是被她猜到了这药是谁拿来的,还是为自己的出师未捷身先死——送个药都能出岔子。她可怜巴巴地说:“那你自己跟他说,我就是个跑腿的。你知道的,我的零花钱都在他手上?,我反抗不了的。”说得钟黎也觉得她可怜。送走顾西月,太阳已经从?云层里露出脑袋,明晃晃的直射到地面上?,晃得人眼晕。钟黎犹豫了会儿还是拨出那个电话。一段冗长的寂静,久到钟黎以为他没有?接起,可看一眼电话,是接通的。她的喉咙也像是被扼住了似的——一段心照不宣的再次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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