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房门却忍不住回想今日她又穿了些什么。
她穿什么都好看,那件胭脂红的裙子最衬她,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像朝阳一样耀眼。
还差一个簪子,他想,还差一枚镶着红宝石的簪子,等过几日铺子分红送过来,他就去挑一个,然后,藏起来,谁都不知道。
他买回了簪子却又不想这么做了,他悄悄地将盒子放在了要送去她府上的年礼中,心想,哪怕她看了一眼,多看了一眼也是值得的。
院子里又传来丫鬟们的玩闹声,这些日子他已习惯就着这些声音习字,直到那句“过年老爷是否也会回来”,他面前的纸张染上大团墨渍。
是啊,日子过得太过平安,他都忘记了,她是有家室的,她这样的明媚鲜活,想来她的夫君必定是极度宠爱她的吧。
她的夫君,她的夫君,他细细咀嚼了这几个字,只觉得苦涩异常。
“他忙得很,铺子里事那么多,赶不回来的。今年我们这么多人一起过年,还不够热闹吗。”
过年,是啊,都快过年了,她已经搬过来大半年了。
年节再热闹,也不属于他,去了丞相府父亲的目光永远只会被弟弟占据,他告退时父亲也只会淡淡点头,他来与不来都是一样的,美食珍馐觥筹交错,却无一人在意过他。
回到清冷的宅邸,他房中多了一小坛酒,那是隔壁府上送来的回礼,自家酿的酒。
她酿的酒,他想,他的屋子里总算是有了一件跟她有关的物件。
他撕开坛口的封贴,就着坛子喝了一口那酒,酒味不大,想来也不甚烈。
一坛子酒见了底,他觉得有些晕晕乎乎的,脸颊热得厉害,他跑出门去吹风,又恍惚地来到他门前的那棵树下。
当一棵树也挺好的,长得那样高,可以看到她。
还有,还有这堵墙,也是好的,可以守着她,将她护在怀里,还能日日看到她听见她的笑声。
还有,还有这扇门
门?哪里来的门?
他的心跳不由得快了些,借着酒意和一股不知名的冲动,他推开了那扇门。
他知道这扇门后是哪里,是她的院子,是她每日都会居住的院子,还有那张石桌,她是不是就坐在那里看着丫头们玩耍。
他大概是又做梦了,他在府里住了三年从没发现过这扇门,只是他的妄念罢了。
他朝着石桌走去,然后坐下,手放在桌上无意识地摩挲。
“你怎么来这儿了?”
他闻声抬头,果然是在梦中啊,不然他怎么会看到那个人朝自己走过来呢。
那人跟梦里一样温柔,她的手拂过自己的脸,微凉的指尖触碰到发烫的脸庞,他听见她说“原来是喝醉了”
醉了,原来他是醉了,醉了好,醉了就不用去想别的了,醉了还能在梦里看见她,真好。
“我扶你进屋歇息可好?”
他没有应她的话,反而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那根簪子我挑了很久,”他映着水光的双眼望着她,“你有没有看到,有没有多看一眼?”
锦觅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至于那根簪子她更是没见过,送来的节礼还在库房里放着呢。
现在只能哄着这个醉鬼让他先进去躺着了,
“我看到了,我很喜欢,以后我日日戴着它给你看好不好?现在你要先进去歇息了。”
“你怎么不亲我?你亲我好不好?”
他说完就安静下来,仿佛笃定接下来他便会得到他所期待的亲吻。
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比过去任何一次梦境都要真实,感觉到那唇瓣要离开的时候他赶忙仰起头追逐过去,却还是被无情抛下。
被亲了一下的润玉乖了许多,让他进屋便乖乖进了屋,锦觅自然是带他进了自己的屋子,这人能摸进来屋子里怕是没有伺候的人,让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回去,锦觅也做不到。
润玉坐到床上,看见锦觅也进来了,面上十分惊诧,“为什么,为什么还能看得到?”
“嗯?看到我很奇怪吗?”
“以前,以前亲完之后,你就不见了。”
“以前?什么时候?”
“很多时候,好多好多次”润玉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头慢慢垂了下去,锦觅以为他就要一头栽倒在床上,生怕他磕着就要上前去扶,床上坐着的少年却出乎意料地乖巧。
只见他安安静静脱了鞋子,端正摆放在床边,自己脱去外衫,还中规中矩地扯了被子盖好。
若不是他现在正睡在自己床上,锦觅都要以为他根本没有喝醉了。
锦觅又在他唇上印下了一个吻。
“小小年纪,想的倒是不少。”
轻柔的女声伴随着吹灭的烛火消失在了黑夜中。
“少爷,”门外传来老仆的声音,“铺子里头的管事来给您送节礼了。”
该起了,他想,对下面的人得要恩威并施才好,尤其是现在年节的关头,更不能轻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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