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氏在加德满都有生意,尚萌萌原以为,晚上的饭局是当地合作方的地主之谊,然而并不是。车驶入一个小巷,阿力熄了火。
周围杂乱,角落处蹲着几个抽烟的尼泊尔男人,皮肤黝黑,目光犀利似不怀好意。街对面好些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老者,一手拿铁罐,一手拄着拐杖,几乎全是清一色的大胡子。
尚萌萌不由多看了几眼,“他们是什么人?”
易江南解开安全带,“哦,尼泊尔信仰印度教,这些是当地的苦行僧。”
她点头,没再多问,只抓起包下了车。
小巷逼仄,又是晚上,路灯昏暗得形同虚设。停车的地方算是宽敞,距离吃饭的地方还有大概十几分钟脚程,尚萌萌跟着穆城往前走。
尼泊尔人肤色深,很难见到这么白又漂亮的女人。
角落处的流浪汉眼也不眨地盯着她,视线肆无忌惮在两截白花花的小腿上打量。
尚萌萌察觉到那些目光,皱眉,加快步子追上去,两只胳膊下意识地挽住穆城。他转头看她,暮色下,那张脸妆容惊艳冷冷淡淡,表情无怯意,攥着他袖口的十指却骨节泛白。
“尚萌萌。”忽地,他叫了她一声,嗓音很沉。
“嗯?”身边的人随口应。
穆城伸手拍她的脸,“别这么害怕。”大掌反手牵住她的。
“我没害怕。”
尚萌萌由他牵着,答得毫不犹豫,脸色很静,眼神倔强。
他静静看着她,目光很深,未几收回视线,语气淡得像在谈论天气,“害怕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你本来就怕黑。”
怕黑,怕疼,睡觉喜欢蜷成一团。极度缺乏安全感。
尚萌萌一声不吭,走了好几步才闷闷说,“穆城,永远不要觉得自己很了解我。”顿了下,低声强调补充:“这样让我很不爽。”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见她服过软。他轻嘲地弯起唇角,“知道了。”
知道就好。
没由来的,她有点烦躁,伸手把做成大卷的长发往后拨,随口说些什么来转移注意力,“这地方,一看附近就没有几星级的饭店酒店,您确定是来吃饭的?”
“嗯。”
尚萌萌诧异地挑眉,抬眼,月亮出来了,清冷月光照亮他的脸,看上去比平时白一些,显得,有点标致。
“哟哟。”她眨眼就笑得一脸灿烂,吹了声口哨打趣他,“我的天,堂堂穆总,难道还纡尊降贵下小馆子?”
穆城反问,语气也很冷淡,“不可以?”
尚萌萌想象了一下他吃路边摊,觉得好笑,但是没笑出来。想起了些以前的事,她平静地看着前方,云淡风轻,“其实吧,你们这种大少爷从小就有你们的活法,有些东西天生和你们不搭,不要乱尝试。”
他转头看她,眯了眯眼,眸光极深,“你也觉得自己很了解我?”
那个“也”字简直是在打尚萌萌的脸。
她立刻变了脸色,想起几分钟前她才警告他不要自以为是。沉默了会儿,什么都不说了,一甩手把他挣开。
穆城蹙眉,一把把她拽回来。
“……”她恶狠狠地瞪他,死命挣,这回却怎么都挣不开了。
两个人走在最前面,后边儿跟着的易江南一脸黑线。
他胳膊一动撞了下姜力,声音压低,“城哥和尚萌萌感情怎么样?”
阿力说,“挺好的啊。”
三爷狐疑地摸下巴,“车上联手怼我的时候那么如胶似漆,怎么说闹就闹起来了。奇怪。”
姜力一脸沉稳,“女人嘛,都是翻脸比翻书快。矫情。”
易江南看他一眼,拍了下他的肩,“行啊力哥,看不出来你还挺懂的。”
阿力挑眉,“还行。”
几人停在一扇门前。
木头做的门,黑漆已经斑驳,看上去年久失修。尚萌萌蹙眉。
姜力上前敲门,很快,木门打开,出来一个年轻的女人,亚洲面孔,二十四五上下,身材匀称,穿着亮色沙丽,在夜色中格外鲜艳醒目。做了个合十礼,很快就客客气气地把他们迎进了门。
木门很小,内裏却别有洞天。
穿过一条窄小的通道,眼前豁然开朗,敞亮开阔的大厅映入视野,仍是加德满都当地最常见的古建筑风格。
蓦地,一道嗓门儿响亮传来:“城哥,江南!”
尚萌萌侧目,意外看见了克莱斯特。那个西班牙摄影师正朝他们挥手,笑容满面热情至极,一副熟络样子。
她眯了眯眼。
入座,很快就有人送来茶果点心。克莱斯特就坐在尚萌萌旁边,似乎尴尬,眼神飘忽看别处,没招呼她。
尚萌萌喝了口茶,眼也不抬道,“没什么话说么?”
没人应声。
她茶杯重重一放,转头眯着眼看穆城。桌子底下,易江南一脚给克莱斯特踹了过去,克莱斯特尴尬地咳嗽一声,清了清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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