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色灯光飞速划过每一个角落,音乐声重到让人耳朵发麻,韩玄轻轻晃着手中的杯子,眼神迷离。身旁人的目光时不时落在他的身上,而他却从未分出一点目光给别人。
他只是坐在那里,一头黑发柔软飘逸,眉形精致而自然,额间碎发下双眸流转,仿佛沉淀着千年的冰雪,明亮而寒冷,一般人路过,也许会被他那无意间的一瞥惊艳到,但不会冒冒失失地上前去搭讪,可偏偏有人不长眼……
“小朋友,你家大人不在吗?”
韩玄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旁边那个端着酒的人是在和自己搭话,心里不由地觉得好笑,“喊谁小朋友呢?你他妈瞎啊?小爷我今年二十八。”
他只是长得嫩罢了。
“好好好,那这位……朋友,一个人喝酒不无聊吗?”那人被说了倒也不怒,只是笑嘻嘻地要了一杯酒,推了过去,在韩玄抬头望向舞池中间的时候,手指不经意间划过杯口。
方才那么恶劣的语气,但凡换个人早被气走了,今天好不容易躲着方昭那家伙来了趟酒吧,只想安安静静喝点酒,结果半路跑出来这么个不长眼的横插一脚,真是煞风景。
韩玄看着那杯浅蓝色的液体,想了想还是拿起来一饮而下,将空杯子在那人眼前晃了晃,“喝完了,可以滚了。”
那人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韩玄正想问他还想干什么的时候,意识忽然变得模糊了,脑袋昏昏沉沉地,就连周围的声音都在渐渐远去,不能吧,他才喝了多少,这就醉了?
等他意识到刚刚那杯酒有问题的时候,已经陷入了昏迷,迷迷糊糊间似乎感觉有人架着自己走了,以为是方昭那家伙找了过来,想都没想就挂在了人的身上,让人揽着自己肩膀出了酒吧的大门,七拐八拐不知道去了哪里,在被人放到床上前,韩玄还毫不见外地在人胸前摸了两把,总觉得手感不对,这才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不是,你谁啊?”眼前赫然是一个陌生的人,韩玄猛地把人推开,晃了晃他那装满了酒精的脑袋,“你……你是刚刚那个……变态?”
“你说是就是吧。”那人也不恼,情绪稳定得可怕,看来是真变态了。
“卧槽……”韩玄一把捂紧了自己的衣服,内心早就骂了八百遍,自己这是什么体质啊,小时候就招人贩子,长大了也招,只不过是招变态,每次都是那样,方昭一不在就出事。
等他反应过来时,摸遍了衣服裤子的口袋都没找到手机,一抬头,手机正在那变态手里。
“你他妈把我手机给我。”韩玄正想起身抢手机,身上涌来一阵无力感,大脑似乎有些缺氧,有些喘不过气来。
眼前阵阵发黑,在彻底昏迷之前,他听见房门被人从外面暴力破开,旋即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这一觉睡了许久,直到第二天,他才在床上悠悠转醒。
醒来一睁眼就看见了那张熟悉的侧颜,刚美滋滋地闭上眼,打算钻到人怀里再补上一觉时,脑子里忽然闪过昨晚的情形……惨了……
“别装了,知道你醒了。”方昭冷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昭哥……你听我解释,昨晚那个,是个意外,是那个死变态他先来招惹我的,我被他烦得不行了才……才一气之下把那杯酒喝了。”越往后说越是没底气,说到后面韩玄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方昭没打断他,任由他说完了,轻轻“嗯”了一声。
“几天没挨打,皮痒了?”
韩玄眼看着解释不清楚了,掀开被子就打算跑,被方昭一把抓住,摁在了床上。
“方昭,你你你……你不准欺负我。”韩玄浑身上下大概就是这张嘴嘴硬了。
“你还命令起我来了?”
“方昭,你有没有搞错,我才是雇主!你能不能有点当保镖的觉悟啊?”
方昭听了这话也只是静静看着他,盯得人背后发毛。
他的长相本就极具侵略性,即便一言不发,也能给人带来极强的压迫感。
“韩小玄,准确来说,你爸才是我雇主,我只听命与他。”
韩玄争不过,气急败坏道:“你能不能讲点道理,当初要不是我发现了受伤的你,你早死在那雨林里了。”
十二年前。
一架法意合资生产的双螺旋客机上,韩玄戴着耳塞依旧被飞机引擎巨大的轰鸣声吵醒了,揉了揉眉心,勉强按下心中的烦躁。
飞机飞过亚马孙雨林上空,他们此次的目的地,是位于巴西、哥伦比亚、秘鲁三国交界处的城市,塔巴廷加。
因为独特的地理位置,这里成为了巴西最主要的毒品走私入口,他这次是跟着他父亲韩砺来的,那时韩家的生意还没做那么大,韩家想拓宽军火走私的市场,不能只局限在周边的国家,韩砺此行,是有意让韩玄去接触这些东西,却不知韩玄只是单纯地以为他老爹是带他出来旅游顺带体验一下生活。
老爷子就韩玄这一个儿子,宝贝的不得了,恨不得什么事情都顺着他,但偌大的家业不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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