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师回来了?”
“哎,张奶奶。”
对门张奶奶早些年老伴去世了,孩子也都各自成家,自己一个人住。陈愿辅导完功课都很晚了,平时会帮着陈愿带一带小孩,陈宁宁放学一般都是在张奶奶家吃的。
陈愿心里过意不去,给老人家塞钱,说什么也不收,陈愿只好平常买些营养品,帮老人跑跑腿表达自己的感谢。
到家后陈密再三询问检查,确定陈宁宁没有受过伤害才放下心。
“宁宁,爸爸给你切了盘苹果,你先吃着,我去做饭。”
陈宁宁乖巧的趴在破旧的沙发上画画,陈愿喂他吃了两口就将盘子放到一旁做饭去了。
狭小的的厨房是噼里啪啦的爆炒声,飘荡着阵阵油烟味。陈密心不在焉得翻炒着,想到放学时候的事,心里依旧不安。
三年了,自己带着孩子蜗居在这个名不经转的小县城三年,那个人应该已经放过自己了吧?
三年前的偷跑依然历历在目,即使站在火炉旁,陈密还是后怕得出了一层冷汗。
摇了摇头,陈愿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将菜倒入盘子里,摆好碗筷,喊了一声,“宁宁,洗手吃饭啦。”
入夜,万籁俱寂,陈愿洗完餐具将陈宁宁哄睡后,孤身站在阳台上向远处眺望,脑子里一团乱麻。
寒风料峭,几家有高中生的还亮着灯。陈愿揣着手汲取着温暖,眉眼一沉,扭头回房间将自己放在柜子里的现金和证件都取了出来。当初为了能及时逃跑,床底下的行李箱时刻都准备着,结果悄无声息得顺利躲了三年。
不能赌,朝阳幼儿园虐童事件一定会被报道的,自己还不小心露了个脸,如果被他看见了,陈愿简直不敢想自己的下场。即使自己没被发现,这地方也待不了了。
陈愿麻利得收拾好东西,冬日冷,陈愿多塞了几件陈宁宁的厚衣服,还备好了小孩急用的感冒药。
“宁宁,宁宁。”
“爸爸。”
陈宁宁小手揉了下眼睛,懵懵懂懂的看着给自己穿衣服的男人。
“宁宁乖,先别睡,先把衣服穿好,爸爸带你出趟门。”
被这么一闹,小孩子算是彻底醒了,只不过哈欠一个连着一个。寒冬腊月的,将刚睡着的儿子从被窝里拽起来,陈愿感到愧疚。但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将保温杯里准备好热水,陈愿仔细地给孩子系上厚厚的围巾,带着行李锁好门往楼下去。
空无一人的街道,落叶被风席卷着扬起又落下。陈密背上背着沉重的包袱,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拉着行李箱。
“爸爸,好冷。”
“乖儿子,你先抱着爸爸睡一会儿。”
儿子稚嫩的话险些逼出了陈愿的眼泪,呼出的白汽消散不见。
陈宁宁窝在陈愿怀里沉沉睡去,温热的额头贴着陈愿的脖颈。从这里走到火车站得一个多小时,这么冷的天,自己受得了,小孩却要跟着自己吃苦。
心里对孩子的歉意逼红了陈愿的眼眶,热泪一滴滴顺着脸庞流淌下来。陈愿吸了下鼻子,埋头继续往前走。
一辆银白色轿车停在陈愿一侧,陈愿警惕得后退了两步。带着棉口罩的司机探过身打开窗户喊了句,“喂,哥们,你去哪?坐车不?”
陈愿留意了下车牌号,“出租车吗?”
“是,这么晚了我不给你计费了,你看着给,去哪,我再拉一趟。”
陈愿不是很放心,但自己一个大男人,大包小包的也不像个有钱人。颠了下抱孩子酸痛的胳膊,咬牙问道,“火车站去不去?”
“去,上车。”
像是怕陈愿反悔,说完,司机就下车热情的将陈愿的行李都放到了后备箱,催促着陈愿上车。陈愿对这人的态度有些奇怪,只能归结到司机是想挣他这一单,毕竟此刻自己抱着个孩子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车里暖和多了,陈愿调整了下姿势,哄着陈宁宁喝了点热水。司机从前视镜里扫了一眼,开口道,“你们这是赶火车?”
“对。”
陈愿不想多说,司机也没有再问。密闭空间里静悄悄的,电台里播放着周杰伦的《菊花台》,冬夜里曲调含蓄哀伤,婉转动听。
车疾驰在空旷的路上,沿边昏黄的灯光散发着悠悠的光。陈愿安置好陈宁宁后,总算放松了许多,困意涌了上来。靠着椅背脑袋一点一点的,强撑着别睡得太死。
车里好像更暖和了,陈愿与仅存的意识作斗争。晕晕乎乎偏头往窗外看,一冷一热,车窗里都是雾气,白蒙蒙的一片。
车行驶的更快了,陈愿有点不舒服,咬了下唇,挣扎着清醒,出声提醒了一下。
“师傅,别开太快,我有点晕。”
“哦,好。”
明明答得好好的,速度倒是完全没降下来。陈愿皱了下眉,不想惹事,暗自忍耐着。
应该快到了吧,陈愿抬头往前方看,辨认了下,一下子惊醒了。
这不是往火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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