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宸将王婉带到了掌门的书房前,告诉她在此稍作等候,他先进去看看。不一会儿云宸走出来,说掌门现下正在会客,让王婉先在隔间等候。王婉点点头,走入房间前云宸在她肩膀上拍了拍:“小师妹,就看你了。”王婉将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拨开:“放心吧。”王婉走入房间,刚在座椅之上坐下,便有仙仆迎上来,给王婉倒了一杯茶。茶香四溢,闻得出来是上好的明前龙井。王婉一边感慨着掌门的待遇就是不一般,一边偷偷打量门前站着的两位仙仆。两名仙仆一男一女,年纪看起来都很小,不过是十三四岁上下。也是,身为青崖山掌门,定然不会留成年的女子贴身在侧。隔间和书房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轻纱和珠帘,王婉透过那轻纱,依稀能听见书房里传来的对话声。“十五又四。”说话的应该是掌门,接下来似乎是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对面的人似乎是思索了片刻,说话的时候声音却并无犹豫:“十六又九。”这回轮到掌门犹豫了,然后发出一声叹息,看样子是局势不慎明朗:“十三又五。”“十四又三。”这一下那人丝毫不加思索,未了笑道,“元曜掌门今日心神不定,不妨歇息片刻后再下。”王婉喝了一口茶,刚在心中疑惑为何掌门与人下棋要把每一步的位置都念出来,就听见掌门喊了自己的名字。“王婉,进来吧。”王婉赶忙应了,掀起珠帘走了进去。珠帘掀起的一刹那,王婉的目光就落在了掌门对面的那人身上。他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王婉想要移开目光都难。只看见他一身素纱外衫,隐约透出其间青蓝色的里衣,长发用玉冠高高束起,正侧倚在棋盘旁休息——又或者只是看起来在休息。他身形并不瘦弱,却不知为何让人觉得带了一些羸弱的气质,仿佛原本就是天外之人,一移开目光就会倏然远逝。这个人,她是见过的。凌虚宗掌门方逸白。王婉明白了为何他和掌门下棋时,要把每一步的位置报出来,因为他是真正地在盲下。这样的人真的是存于世间的吗?好在王婉知道自己此行是来干什么的,目光只是在方逸白身上稍作停留,便回过神来,向元曜掌门行礼。元曜上下打量了王婉一番,然后皱了皱眉,看得出来对于这位女弟子十分不喜。“宗门会武上,你和子承交手的那一局我看过。我很疑惑子承为什么会匹配到你这样的对手。”第一句话就让王婉无话可说。王婉欲哭无泪,张子承把天聊死的天赋是从他师尊这儿继承来的吗?
“掌门师尊说的是,弟子这一年来也深刻意识到自己在修行上的不足,正在努力提升……”王婉绞尽脑汁地编着客套话,其程度不亚于小时候写保证书。“这种话不必说。”掌门毫不留情地将她打断,“所以你提升的方式,就是把对手变成了枕边人?”王婉哑口无言,与此同时她看见方逸白搭在扶手上的手指,似乎是不易察觉地动了一下。这句话的信息量很大,方逸白此刻也在心里有几分疑惑:在那本书上,有说过张子承在当上掌门之前,曾有喜欢过一个女子吗?他坚定地认为自己没有记错,应该是没有。如果是都到了睡过的这个程度,书中应当不会不提,他也一定不会不记得。与书中不一样的事件已经发生了。难道,破局之人出现了?想到这里,他的手指又恢复了缓慢在扶手之上敲击的频率。王婉收回目光,并不知道须臾之间方逸白的心里已经盘算了许多。王婉还在心里想着要如何回答元曜掌门的问题:“掌门真人,弟子当初确实是和张子承师兄两情相悦情难自持,但事到如今已经意识到事态严重,此次过来便是来向你认错的。”“若是说这些只是为他求情,那就算了。”元曜往身后软垫之上靠了靠,眼睛微闭,似乎不愿再听王婉讲下去。“掌门真人还请放心,弟子如今没有道理,也没有身份替张子承求情。”“哦?”元曜听出她话里的意思,略微抬了抬眸。王婉双手在身侧攥紧,此刻最好的应对方式,当然是继续向掌门认错,然后保证以后与张子承再无瓜葛。但她心中毕竟尚有不甘。她很明白,如果错过了这一次机会,往后余生,她与张子承只怕就真的只能各自天涯了。在尽全力之前,她还不想认命。“在此之前,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问掌门。”她松开握紧的手,抬起头来看着软塌上的人,“都说青崖山掌门继承人不得动情,但据弟子所知,青崖山历届掌门,却有曾经娶妻生子的先例。”话说到这里,王婉明显能看到元曜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她顿了顿,还是选择继续道:“青崖山祖师赤霄仙尊,就曾经和玉霄仙子是一对伉俪,弟子只是想问问,掌门继承人不得动情这一条门规,到底是从何而来?”一言方落,王婉便看见掌门手上的那个茶盏,径直朝自己脑门飞来。她并未闪躲,脑门上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顿时传来一阵剧痛。她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脚下一个不稳,险些倒在地上。晕眩之中,似乎身后却有一股热流扶了自己一把,与此同时她感觉到一阵暖意流入四肢百骸,竟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般的幻觉。额角的疼痛很快就散去了一些,她稳住身形,睁开眼后便看见眼前有些泛红,应该是血流下来了。透过这片血红,她看到方逸白仍旧斜倚在榻上,手中保持着捏诀的姿态,只是很快便收了回去,将手指藏于袖中。“元曜掌门何须同一个晚辈如此动气?”方逸白声音依旧平静。“此事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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