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时分,街市上的人群逐渐散去,王婉与方逸白分别后,与云宸和傅怜在相约之处汇合。“小师妹,你这是去哪了?我和阿宸找了你一圈了都没见人。”“抱歉啊,我刚刚看人家跳舞看入迷了。”王婉一本正经胡诌。还好云宸和傅怜也并未追问。今夜弟子居没有宵禁,叁人此时往回赶,天亮之前还能来得及睡上一觉。于是几人御剑往城外的方向飞去。城池四周的结界,在月色和残灯的映照之下散发着幽幽的流光。穿过结界之后,王婉的第一感觉是冷,并不是因为气候,而是眼前的景象本质上就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就仿佛是从温暖之处陡然落入冰窟,王婉不经意之间便打了个寒战。城外已经几乎看不到人烟了,入目之处只有满地凶兽的枯骨,以及长满杂草的残垣断壁。尽管王婉飞得很高,但腐朽的气味还是一阵阵直冲鼻腔。结界里和结界外,繁华苍凉,一墙之隔。王婉脑海中不知为何突然响起方逸白同她说过的话。如果有一天世上只有四十二城内可以生存,那这结界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为了守护苍生,还是守护那一批城中最顶端的人?想到这里,她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在怀疑青崖山的所作所为,赶忙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继续去想,心里暗骂方逸白,居然想给自己洗脑。云宸和傅怜看多了这样的景象,倒是有些见怪不怪,只是一路飞在前面。片刻之后,王婉突然听见云宸似乎是“咦”了一声:“下面好像有个魔修。而且状态好像不太好。”王婉闻言看去,果然见到一个人影穿梭在断壁残垣之间,似乎是跌跌撞撞在逃跑。“去看看。”王婉道,紧接着便径直落在那人面前。待看清面容后,王婉先是一怔,随后露出了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原来是你啊。”这个人,她可太熟悉了。尽管她现下头发蓬乱满身血污,没有了粉黛的加持,脸上只有憔悴,半点昔日妩媚也无,但王婉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正是合欢宗的那位秦桢桢。“真是倒霉,甩掉了一个,没想到还有一个。”秦桢桢擦了一下嘴角的鲜血,有些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女子。“那你确实应该认栽。”云宸和傅怜也落在王婉身侧。秦桢桢试探了一下这几人的修为,只觉得眼前一黑:以她现在的状态,应对一个元婴期的修士便够吃力了,更何况两个。今日只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你那位弟弟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王婉看了看她身后,发现空无一人,不禁觉得有些可惜。她曾经想过,若是再遇见这一对姐弟,定要亲手为自己一雪前耻才是。“杀了。”秦桢桢说这两个字的时候显得十分轻巧,“没了金丹的废人,带着也是累赘。”王婉向来都知道魔修凶残,但听到这句话时还是有些出乎意料。对于亲人尚且如此,又何况是其他人?“我看你活着也挺累赘的,要不我来帮正道减减负?”云宸见王婉与眼前这人认识,便猜到了这就是当年给张子承和王婉都下过合欢散的那个合欢宗女修。于是拔剑出鞘,一道剑光朝着秦桢桢破空飞去。秦桢桢红绫飞出挡下这一剑,但也被击得退出去很远,尽管已是强弩之末,口中仍然不忘了大放阙词:“公子就这样杀了我,不觉得可惜么?不如先去我床上体会体会何谓醉生梦死?”“就凭你?”这回轮到傅怜生气了,“又老又丑胸还下垂,也配跟我抢男人?”谁知秦桢桢一听这话,脸色却是变了又变,她这么多年什么都见过,唯独容不得人家说她丑。一番试探下来她也发现傅怜是几人中修为最低的,如今又知道了傅怜和云宸的关系,她不禁松了一口气,眼前局面未尝没有破解之法。秦桢桢再不犹豫,手中红绫倏然暴起,径直朝着傅怜的方向飞去。只可惜还没接触到傅怜半分,就被远处飞来的一道金色剑光绞得粉碎。这道剑光,王婉几乎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张……”她向剑光飞来的方向迎上去,走了几步却想起张子承同她说过的话,刚想叫出口的名字又堵在了嘴边。黑暗中的人影却是径直朝她走来,太羲剑同时朝着主人的方向飞回,落在他的掌心。
“这里没有别人。”王婉这才放心下来:“原来是你在追杀她啊?”“嗯。”张子承点头,“偶然遇见,险些被她说出身份。”“哈?那这人还真是害人不浅。”云宸道。秦桢桢隐隐咬牙,看着自己被这几人包围在最中央,心里暗道不好,更是恨透了张子承:“我得不到的男人,毁掉又怎么了?”“可惜你没机会了。”王婉上前一步,拔剑指在秦桢桢眉心,“普天之下也不知有多少男人女人中过你的阴招,这一剑,是为他们讨个说法。”秦桢桢本来就已经受了伤,法宝又被毁,自然知道自己无法再硬抗,从怀中掏出一张遁地符就准备跑,没想到诀还没掐出来便被张子承将符箓斩为两半,云宸适时迎上来,一剑贯穿了她的后心。她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呻吟便倒了下去,云宸拿出一方帕子,擦拭着剑刃上的鲜血:“这下好了,为民除害。”王婉目光只在秦桢桢尸体上停留了一瞬间便转开头去。比起秦桢桢的死状,她更关心的是张子承:“师兄,接下来你打算如何?”“先回青崖山,我有些事情要找掌门复命。”张子承抬手抚了一下她的发梢,目光相接时,他眼底是满溢的温柔。这一瞬间,王婉的喜悦溢于言表,在一旁的云宸看来,她似乎是浑身都蒙在了一层光华里。“你们两个这是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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