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澜。王婉看着他,却突然笑了:“那你呢?你是为了什么?”张子承唇边浮现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但他也仅仅只是笑。这个问题的答案,在十余年前,临仙城的那一天,他就已经弄丢了。他日复一日、漫无目的地做着那些看似“正确”的决策,浑浑噩噩地和那些各怀鬼胎的长老们斗来斗去。夜深时分,他会偶尔怀念起当年和一个少女在一起,自己满心满眼都是她的那种感觉。那时候的心愿,他是“护佑苍生”,她是“天下太平”,一片冰心,彼此皆可鉴。而如今,她在身侧,却仿佛离他越来越远了。王婉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有些无聊地趴在窗棂上,单手托腮。“这些年,你一直这么累么?”张子承摇头:“说不上。”他只不过是在与自己背道而驰罢了。“师妹。”王婉突然听见他喊了自己一声。“怎么?”张子承扶在窗棂上的那只手微微用力,似乎是在思考一个很难说出口的问题。片刻后,他手指上力量才松了松,侧过头来看向她。“如果有一天,我不在青崖山了,你还会同我在一起么?”“呃,这个……”王婉猝不及防被他问了这么个问题,有些不知所措,“首先,没有这个如果。”王婉低下头,有些不敢去看他瞳孔里倒映着的那个自己。她不知道自己的眼神该往哪里放,飘了一阵之后方才盯紧了桌子上的那个茶杯。“其次,我们两的事……过去太久了。”张子承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他有些责备自己为什么非要不甘心问出这么一句。但也只是一瞬之后,他便恢复了原来的那般冷静。他自王婉身侧转身,再次回到那书桌之后。手指捻在那些纸张之上,他终是做出决定:“你说的事情,我会去做。”“多谢。”王婉松了一口气,“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么?”张子承摇头:“此事关乎天下安危,届时可能有些状况,亦是我无法预料的。”王婉点点头,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其实在来找他之前,她就也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我只有一个条件。”“你说吧。”张子承闭上眼,又缓缓睁开。这一瞬间,他眼前又浮现出多年以前,王婉与他一墙之隔,身体如同落叶一般自空中飘落的样子。“不论发生什么,你需得先保护好自己。”102从来到青崖山到现在已经二十年了,王婉却还是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看到青崖山禁地的样子。在来到这里之前,他们先是穿过后山深处的那片密林,紧接着小径两旁开始出现一些古老石阵,从一人高逐渐过渡到叁丈之高,其上的符文也逐渐由暗淡的铁锈红变为鲜红。云宸解释说这是青崖山历代掌门一代又一代添砖加瓦的证据。再往后的路,张子承不让他们继续跟着了。不过纵然是立于此处,也能够看见不远处高耸入云的巨大黑色法阵,一道白色光柱自法阵中样喷薄而出,在云层之间向四面八方散开,化作笼罩整个青崖山的巨大结界。即使是在正午,直视那道白色光柱时,也仍然会让人觉得有几分刺眼。在今日之前,张子承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得出了一个可以将损伤降低到最小的方案——重新凝结青崖山结界的阵眼,不再需要依赖阳泉提供灵气。如此,就算是开启阳泉,也不会对四十二城造成影响。但这样的方式对人的消耗极大,且必须要在叁天之内完成对阵眼的切换,所以这叁天,必须要保障禁地之内的人绝对安全。否则一旦阵眼崩塌,整个天下都将会陷入混乱之中。此外,现下青崖山正处于掌门更替的节骨眼,有几位长老野心昭昭,恨不得将张子承取而代之,因此他并不能保证门派内不会有人借此多生事端。故而,到如今,此事也只有王婉、云宸以及张子承的几个心腹知晓,在这叁天之内,共同承担为张子承护法的责任。事情在出行之前便已安排妥当。到了禁地之外,张子承也只是对着眼前的众人微微点头,随后便孤身向那法阵深处走去。在那无数巨大灵石组成的阵法下,任何人的身影都显得渺小。王婉在此处站定,看着张子承的背影逐渐远去,一直缩小直到成为一个黑色的小点。在他的身前,是白芒万丈插入云端,直至碧霄如洗。……护法大阵启动。王婉缓缓闭眼。二十年前,曾有人告诉过她,没有人能独挡千军万马。二十年后,那个人却要以一己之力,背负着天下众生的命运。而他的背后,她以心驭剑,置身阵中。王婉的本命剑就悬在身侧,她侧过头去,便能看见缀在剑柄之上的那缕青蓝色的剑穗。剑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那缕剑穗也随剑起伏,在风中轻轻飘飞着。……“小师妹,小师妹。”王婉正专注于眼前的事,却突然听得有人在喊自己。这个语气,不用猜都知道是谁。“怎么?”王婉睁开眼,果然看见云宸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身侧。给张子承护法这种事他显然是常干,整个人看起来比王婉轻松得多。他此刻一手驭剑,另一手还能分出来拿着一块不知道是什么糕点往嘴里送着。“小师妹,你饿不饿?”云宸晃了晃自己手里的糕点,“我这儿有樱桃煎、松黄饼、定胜糕、广寒糕……”王婉挑眉:“我记得你以前不爱吃甜食来着。”云宸长叹一口气,显得十分无奈:“不爱归不爱,但经不住阿怜喜欢。我在她面前装作喜欢吃的样子,久而久之她就真的以为我喜欢了……”“所以这些不会都是叁师姐给你买的吧?”王婉笑道。“不然还能是我自己买的么?”云宸挠头,“怎么样?你要不要帮我分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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