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婉是在次日清晨回到青崖山的。这一路有些出奇的顺利,方逸白没有再派其他人拦她,反而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不过她心里挂念着柳轻寒,倒是十分感谢方逸白的这个决策,好歹没让她在路上耽误太多时间。王婉一到青崖山就直奔弟子居而去,虽然这一段路上,她隐隐约约觉得青崖山上的氛围好像有那么些奇怪,但却说不出来到底是奇怪在哪里。刚走到当年自己居住的那个小院,果不其然就看到傅怜正坐下树下的石桌旁剥果子吃。云宸没在她身旁,估计是忙着处理门派中的事去了。“嗯?这不是小师妹吗?”傅怜听见脚步声就抬起头来,“我昨天还给你写信来着,今天你就回来了,现在寄信的效率有这么高了?”傅怜抓了一大把果子放在桌子另一侧,示意王婉在自己对面坐下,看见王婉的时候眼睛里又亮了一亮:“诶?小师妹,你的修为回来了?”她看到王婉时从来都是一连串问题问个不停,王婉并未落座,决定先捡最重点的问:“叁师姐,你最近有看到柳轻寒吗?”“我昨天给你写信还在说这事呢。”傅怜道,“好像上一回看到他……该有二十多天了吧?”“二十多天……”王婉心中那种说不出来的预感更加强烈了,“上一回你见到他,他有说什么让你印象深刻的话么?”“有。”傅怜几乎想都没想便点了点头,“他那时候好像是说,他对凶兽一事有了些眉目,要去找什么……泉眼?”“那是什么东西……”王婉对这个词感到有些难以理解。“对了,还有一件事。”傅怜又补充道,“那天他脸色很差,我和云宸都劝他去看大夫来着……”“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说不好。他那段时间表现得才比较明显,但我最近仔细想了想,好像你走之后没多久,有一天我就在他袖子上看到了血,他说是做药时不小心划破了手……我没太当回事,但后来想想,那血是淡红色的,手划破了会流出这种颜色的血吗……”“我就知道……”王婉心一下子落入冰点,她心里最深处担心的那件事还是发生了。她对妖王真实的实力并不了解,但她却知道对于妖来说,内丹意味着什么。生剖内丹,怎么可能对他毫无影响。“柳轻寒……你怎么什么都不和我说……”王婉的手在身下缓缓握拳。傅怜并不知道在柳轻寒身上发生了什么,她只觉得王婉看起来好像要破碎了。“小师妹,你……还好吗?”“不说了,我得去找他。”王婉扔下这一句,朝着弟子居的另一侧跑去。柳轻寒的卧房就位于此处。王婉并不知晓所谓“泉眼”到底是何物,只好到他的房间里找找线索。柳轻寒向来都把自己的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就连书本都按照从大到小的顺序,整整齐齐地摆在书架上,就如同他本人一般一尘不染。王婉指尖扫过桌面,再拿起来时,看见自己指腹之上薄薄的一层灰。显然,柳轻寒不可能让他的房间是这样的状态,除非是他也很久没有回来了。王婉在房间里扫视了一番,却发现有一处不同寻常。沾了轻灰的地面上,有一道蜿蜒的白色痕迹,从床榻一直扭曲着延伸到窗户开着的那条缝隙里。王婉伸手在那痕迹之上摸了一把,隐约还能感受到些许黏腻,似乎是不久之前才留下的。什么动物会留下这样的痕迹?王婉养过蛇,她很清楚。只是与灵烨不同,眼前这痕迹足有她大腿那么粗,这显然是一只巨蟒。结合柳轻寒妖的身份,她心中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了——柳轻寒早已化形多年,又加之是在青崖山上,如果不是遭遇了十分糟糕的状况,他绝不可能以原型示人。但所幸是,这至少说明柳轻寒现在人是在青崖山上,并没有去到别的地方。王婉顺着这条痕迹追了出去,看见它穿过院子,消失在弟子居后的密林里,又在落叶堆积之处留下一条长长的压痕,去往更加幽静的丛林深处。王婉一路不停地往前走,耳畔只有落叶在自己脚底碎裂的沙沙声。“轻寒,你可千万别有事啊……”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块石头。王婉认出来,她和柳轻寒的第一次,就是在这里发生的。眼前一点阳光都没有,也不知是因为天阴了,还是因为此处本就不见天日。巨蟒留下的痕迹在目光尽头消失了。她有些茫然地拨开比她还高的杂草,四处寻觅。
耳畔突然想起一阵树枝折断的声音。“轻寒,是你吗!”王婉几乎是在听到声音后立刻喊出了这一句。但是,她马上就意识到了情况似乎不太对。因为她散发出的灵力,能够明显地感觉到前方的气息似乎带着一丝近乎凶兽的戾气。而且,对方的境界她完全没法估量,这种感觉,和当年遇见魔化的赑屃的时候很像。王婉的本命剑已经自己从她的神识里飞了出来——这是她的潜意识在告诉她危险。但是她并没有后退。她继续向听见声音的地方走。绕过一棵巨木之后,她眼前也跟着一暗。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片片碗口大的腹鳞。她顺着这些鳞片一路向上看去,在头仰到极致的时候,看见两只血红色的眼睛,竖着的瞳孔细而长,正居高临下地俯视自己。眼前的巨蟒通体洁白,鳞片上却隐约反射着金黄色的光芒。一只……放大版的灵烨。王婉好像突然间明白了什么。“轻寒……”她伸出手去,想要抚摸它眉心鲜红色的那道印记。快要触碰到的时候,她的手也微微颤抖起来。她知道自己潜意识里是在害怕。巨蟒口中发出嘶嘶长鸣,这是蛇在警告入侵者的方式。“你还认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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