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从何处飞来的一把剑,自后心处刺入了柳轻寒的身体,又从前胸处贯穿出来。听到剑刃破空之声的一瞬间,王婉就已经迅速回过头,只是已经迟了。柳轻寒其实原本就比她想象的要伤得重,在这一战之前,因为收到人界灵力阻滞的影响,他的状态便早已不如往常,此番又受了伤,事到如今,他也只是堪堪能够维持住人形罢了。而现在,不需要长老出面,任何一个普通青崖山弟子,甚至都可以趁他不备取他性命。鲜血顺着剑锋涌出,将露在外面的一截银色剑刃都染成血红色,又一点一滴滑落在地上,在柳轻寒脚下形成一滩红色的水渍。柳轻寒闷哼一声,他想要稳住身体不倒下,但身体晃了一晃,还是跪倒在地。他们周围,那些青崖山弟子里,有人发出一声欢呼:“你们快看,他不行了,我杀了化形期的妖!”那人狂笑着向身旁的人分享喜悦——他不过是一名金丹期的弟子,他这辈子都没有想过会有一只化形的妖死在自己的剑下。在他脑海里,已经浮现出自己拿着柳轻寒的内丹,向长老领赏的情形。两三名弟子奉承地夸赞他。大多数人则是默不作声。他没有得到想要的效果,不解地向周围的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动手啊!化形的妖,你们知道他若是伤人,将会有什么后果吗?趁现在他受伤修为低下,还不快杀了他以绝后患?”所有人依旧是沉默,过了几秒,人群中才又传出一个声音,附和道:“是啊,宁可杀错不可放过,此番若是放他走了,等他恢复好再找我们麻烦,那可就坏了。”“可是他曾经是我们的师弟……”“什么师弟,恐怕早就是混入青崖山的卧底吧?”一些质疑的声音,轻易便被逐渐被煽动的人群盖了过去。那些人里,已经有人陆续祭出了自己的本命剑。此时此刻,只需要一个人率先动手,他们就会跟着一起蜂拥而上。王婉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些人。他们也曾经是和自己并肩作战的人,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和柳轻寒会站在他们的对立面上。而这一切的原因,只是因为柳轻寒是妖,仅此而已。“你们都疯了吗!”王婉声嘶力竭地喊出这一切,不顾一切地挡在柳轻寒身前,“你们搞清楚,刚才是他救了你们!如果没有他,赤邪早就血洗青崖山了!”然而在那些人看来,王婉才是真正疯了的那一个。“王婉师妹,我们知道你向来跟柳师弟……柳轻寒关系好。”有人站出来劝说道,“但是你忘记了吗?我们有多少师兄妹死在凶兽之患之中,我们赌不起了。”“是啊,想想那些死在妖族手下的人,他们又何其无辜!”“小师妹,你快回来吧!”……王婉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人界和妖族积怨百年,对妖的恐惧,早已写在了他们的血液里,无法改变。她索性不说话,只是抬头看着天。快要入夜了。雨后的云如同打散了的丝絮,被人随意扔在深蓝色的幕布上。她闭上眼,感受微凉的风拂过面颊又钻入衣领,那种微凉中带着萧瑟的感觉。“所以,小师妹你一定要护他么?”王婉用一声自嘲般的笑回答了他。
睁开眼时,本命剑已经指向身前。“今日,他死我死。”“既然如此,多有得罪了。”这一声如同号令,那名说话的男弟子,率先朝着王婉攻了过来。紧接着,其他的人也再无忌惮,纷纷发起攻势。王婉挥剑之间,便已挡下数道剑光。那些朝着她飞来的弟子们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留下的目光里,充满了疑惑、不解、愤懑、仇恨。他们想不明白,往日在斩杀妖兽一事上杀伐果断的小师妹,为什么有一天居然会成为他们除妖路上的绊脚石。最开始的时候,他们尚且留有余力,但随着王婉抵抗的时间愈久,便逐渐有人失去了耐心,使出的尽是杀招。王婉虽说修为比大多数人高上许多,但是此前她本就被赤邪所伤,此刻除了自保以外,更是要护住身后的柳轻寒,渐渐便有些力不从心。一把剑从身侧飞来,王婉挥剑将其斩落,转眼间又有人趁机从身后攻入。王婉凝气成掌,将其击退数步。她的招式,也从防守为主,慢慢开始夹杂了一丝杀意。不消片刻,已经有数位弟子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疲惫感涌上心头,王婉再度抬手将一名弟子击飞出去。就在此时,一声怒喝有如惊雷,顿时从天边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里。“王婉,你为虎作伥,伤及同门,该当何罪!”化神期修士的一喝,足以让所有人耳膜都为之震荡。王婉忍受着耳朵里传来的疼痛,循声望去。清曜、子曜、灵曜三位长老,正并排站在云端,俯视着此处发生的一切。方才说话的人是清曜,是她曾经的师尊。“不知何罪之有。”王婉答道。她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挡下那些弟子们的攻击。“我再问一遍,你该当何罪!”清曜再次怒喝。这一回,他手中那把泛着紫色光芒的巨剑,已经是指向王婉的姿态。王婉语气坚定:“弟子无罪!”清曜一声冷哼:“既然如此,我今日便替天行道,管教你这个不肖之徒!”说完,那把紫色巨剑骤然放大,呈遮天蔽日之势,朝着王婉头顶劈来。说是“管教”,但实际上化神修士的一剑,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要她的命。王婉根本没来得及去挡。她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柳轻寒挣扎着想要起身挡在她身前,但是他伤得实在太重了,每一个动作都让他身上的伤口再次涌出鲜血。“师姐你……这又是何必……”最终他们都闭上了眼。剑势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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