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会和其他次一样,她的心中没有期待,也没有激动,有的只有不情愿的厌烦。
就是在这样的心情下,她被强行推入院长办公室。
坐在皮沙发上的女人背对着百叶窗,被分割成许多份的阳光跳跃在她身上。她正在看院长递出的一份文件,从肩上自然流淌下来的黑发柔顺有光泽,在夕阳下闪耀着华光。
听到开门的声音,她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解忆落入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解忆,你过来。”院长露出由衷地笑意,拉住走到面前的解忆的手,“这是首都大学的物理学的唐柏若教授,你喜欢她吗?”
解忆一声不吭,回避了眼前女人的目光。
她喜不喜欢,又有什么用?
“这孩子今年六岁,因为身体的缘故有些怕生。”院长不好意思地向唐柏若解释道。
“没关系。”温和的声音,丝毫没有恼怒。
或许是因为原本就没有打算领养她吧。
只是院长一厢情愿的推销罢了。
解忆自暴自弃地想,心情更加悲哀。
“你好,解忆。”那女人朝着她轻声开口了。
解忆用眼角余光偷偷瞥她。那张脸上,丝毫没有虚伪和不耐。
“我叫唐柏若,你能记住吗?”
解忆迟疑着点了点头。
于是对方笑了。那是她第一次看见唐柏若的笑容。是她从现在到以后,见过最美的笑脸。
“那就好。”
唐柏若温柔地注视着她,轻声说:
“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母亲。”
◎“还有气。”◎
燃烧的傍晚渐渐熄灭了,无边无际的黑暗重新将她笼罩。
解忆睁开双眼,在黑暗里茫然地眨了眨。
依然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她忍着头晕坐了起来,用双手在漆黑的视野里摸索着。
平坦干燥的地面,似乎落满灰尘。左右手都有金属的架子,解忆摸到了许多大小瓶子,金属架子将通道夹了起来,解忆刚一起身,腰还没伸直就撞到一个像沙袋的东西。
她连忙避让,紧贴在金属架子边上。沙袋在半空里晃出风声。
“解忆?”
黑暗里传出原野的声音。
“你在什么地方?”
解忆一边用手臂阻挡着悬挂的沙袋,一边往声音传出的方向迈出脚步。
“你站着别动,我朝你的方向走来了。”
解忆依言停了下来,没一会,她感觉到原野的声音已经近在咫尺。
“你在哪儿?”
“我在这里。”
一只温热的大手摸了过来,碰到解忆的手臂后,立即后退了一寸。
“你抓住我的手腕。”原野说,“这里太黑了,我们最好别分散开。”
解忆没有异议,抓住他的手腕后,任由他带着自己往前走去。
即便再睁大眼睛,黑暗依然无处不在。两人只能摸着金属架子,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动,同时还要小心过道里悬挂的沙袋——
终于,他们似乎移动到了房间的门口,在冷冰冰的门扉旁边,原野找到了电灯的开关。
咔嚓一声,明亮的光线挤满房间每个角落。
高山遥上下颠倒的面孔突然出现,面颊上的那条伤疤近了看像是一只蛆虫,正攀附在他的脸颊上。
解忆本能地抓紧了原野的手腕。后者马上往前一步,将她保护至身后。
高山遥被脚朝上地倒吊着,脸色青红,双眼紧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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