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些赔礼与王府之前的压惊礼旗鼓相当。谢姝安静地站在叶氏身后,听着叶氏和向嬷嬷你来我往的客套。向嬷嬷的身体倾向马车,眼神也不时看向那边。叶氏没有察觉,谢姝却是看得一清二楚。向嬷嬷之所以会这样,完全是因为马车上的人。马车内坐着一个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正是瑞阳长公主。长公主一身常服,靠坐在马车内。她一手抚着额头,眉头深锁着,显然是为什么事而伤脑筋,看上去脸色不太好。等到向嬷嬷上了马车时,她不知和向嬷嬷说了什么,然后就看到向嬷嬷掀了一角帘子,示意谢姝上去。“谢夫人,我家殿下有几话让奴婢私下说给谢二姑娘听,还请您行个方便。”叶氏虽疑惑她为何不在下面说,但也没有多想。马车边立着一个高大的侍卫,那侍卫面色健康,右边脸上还有一道清晰可见的刀疤。从他的侍卫服看,他应是侍卫之首。谢姝看了这侍卫一眼,然后上了马车。进到马车后,她在看到长公主时恰到好处地露出惊讶的表情,并没有过多夸张的举动,而是福了福身,在长公主的示意下坐在一旁。“你可知本宫单独见你,是为何?”“臣女斗胆一猜,应是为了郡主。”离得这么近,近到她能清楚看到长公主的脸色。苍白中有愁容,还有一丝沮丧,与上回见到的样子大不相同。仿佛是极有精神气的一棵大树,突然有了病气,眉宇间多了些许暮气,似是苍老了不少。长公主欣赏她的遇事不乱,又为她此时的大胆直言而感慨。这样的难得,也难怪出身不高却入了芷娘的眼。“没错,本宫正是为了那不懂事的孩子。”说着,长公主重重叹了一口气,“今日之事本宫已悉知,很是惭愧。”孙女的哭声好像还在她耳边回荡,那一声声“我也没办法”“谁让他们养了我,我若不报答,世人会如何看我?”的喊声挥之不去。她听到事情的经过后又痛心又心疼,尤其在听到章家那小子提起苏家人对孙女的不敬时更是愤怒无比。对于孙女,她既心疼愧疚,又怒其不争。“本宫一早便知苏家人品性不佳,是以这些年他们多般打扰熙和,想来京城本宫都没同意。如今熙和已长大成人,她念着养父母的恩情,本宫也不好再拦着,便让他们搬到京城来住。或许是本宫错了,就不应该让他们来!今日你在场,自是听到他们是如何对熙和呼来喝去的,想来熙和在他们身边的那几年过得很是艰难。一想到熙和流落在外的三年这般被人作践,本宫就心如刀割。”马车内气氛凝重,似有什么东西沉甸甸地压在谢姝心头,压得她喘过不气来。这种感觉仿佛让她回到病入膏肓时,层层的黑暗困住她,让她无力逃脱,想喊都发不出声来。不知过了多久,长公主又叹了一口气,“可怜熙和在他们手底下讨了三年生活,受尽苦难与折磨,我们却还要感谢他们的救命之恩。因为若不是他们,或许熙和连命都没了。所以不管他们曾经对熙和做了什么,救命之恩永远都在。本宫不怨他们,只怨自己。这些年无论本宫如何教养开异,无耐木已成舟,熙和已是这样的性子,本宫实在无能为力了。”“殿下,您不必自责。”谢姝艰难开口,声音都有些发涩。“本宫如何能不自责,若不是当年本宫让她们母女跟去,她们就不会出事。若不是被苏家人养歪了性子,本宫的熙和又怎么会……”长公主的声音带了一丝哽咽,她想到了战死乾门关的独子,想到了命丧月城的儿媳。如果不是她,儿媳不会送命,她的孙女也不会成为孤儿流落在外,受了那么多的苦。往事如山,山崩地也裂,她以为找到孙女后她就能尽力弥补,但是如今孙女这般性子,她哪里还有面目去九泉之下见儿子儿媳。“本宫和你说这些做什么,你年纪轻轻,又如何会懂。”“殿下,臣女知道您是爱之深望之切,但臣女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你说。”谢姝深吸一口气,道:“臣女的父亲说过,自古名剑,需千锤百炼才能宝剑藏锋,却并非全仰仗于铸造者的技艺,而是因为它们在铸造之初用的就是世间罕见的陨铁。您说郡主是被苏家人养歪的,那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原本就是那样的性子。”“不,不可能!”长公主目光一厉,病气顿时变成了锐气,背也挺直了几分,“本宫的孙女,绝非生来不堪之人。纵然本宫与她分开时,她不过才百天,但本宫确信,她不可能生来就是那样的性子。”“殿下,是臣女失言了。”谢姝声音渐低,“但臣女始终认为山石不能成宝剑,便是有了宝剑的形态,它也不是宝剑,因为它原本就是一块石头。”长公主的眼神越发锐利,仿佛要将她看穿,“本宫知道你对她有成见,她也确实为难了你,你对她有怨言也是理所应当。原本本宫还想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若她能有你这样的良友,或许那性子还有转寰的余地。”谢姝闻言,满心的苦涩。她慢慢垂眸,“臣女谢殿下抬举,但臣女是个俗气的人,也没有改变他人的能力,只怕是要让殿下失望了。”一时再无话,唯有沉默。长公主突然咳了一声,向嬷嬷刚要拿什么被她制止,“不用了,等会就好了。”谢姝看得分明,刚才向嬷嬷准备拿的是一个瓶子,看瓶子的样式,里面装的应该是药丸一类的东西。“殿下,您身体怎么了?”向嬷嬷的表情明显不对,眼眶都隐约泛着红。“殿下,您可还受得住?”长公主摆摆手,“本宫是习武之人,哪里有那么娇气。些许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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