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他们拒了白家的亲事,白家却到处说他们合了八字,是因为谢姝命格不好所以样事才没成。叶氏听到后气得不行,谢姝却觉得无所谓。命格不好就不好吧,这已经是可以接受的诋毁,比诬蔑她的名声好得多。再说命格这事谁也说不清,别人说她命格不好,她总不能拿着万福寺的签文到处去说吧。在她的劝说下,叶氏好受了一些。一家人将白家提亲的事抛在脑后,满心期待着谢娴一家三口还有叶姨母的到来。几日后,一辆马车风尘仆仆地停在谢家门口。先是下来一个近而立之年的男子,然后男子再扶着马车内一位抱着孩子的少妇下来,最后下来的是个妇人。“爹,娘。”少妇激动地喊着,一把将怀里的孩子塞到男子手上。“娴姐儿。”叶氏和谢十道迎上去,上上下下打量着三年不见的长女。谢娴肖母,长相与叶氏像了七分,那温柔的目光越过叶氏和谢十道,一眼就看到出水芙蓉般貌美又灵动的少女,当下惊呼出声。“娇娇!”谢姝上前,任由她打量。她目露惊艳,“我一早便知我的娇娇长大后必定是个大美人,没想到三年不见,你竟出落得如此之好。”“大姐,我好想你。”谢姝的一句话,让她顿时落泪。“大姐也好想你,好想你们。”一家人久别重逢,皆是动容不已。突然一道童音打破了气氛,谢则美扯着男子的衣服,“姐夫,姐夫,我要看小外甥。”谢娴这才看到三年不见的小弟,又是惊呼连连。“小四都长这么大了,我离家时他才两岁,话都说不利索,没想到一晃眼,他都能跑能跳了。”忽地想起什么,连忙去扶后面的妇人。那妇人一直盯着叶氏看,此时眼中全是泪光。叶氏也看到了她,先是不认识一般,然后是悲从中来。姐妹俩原本只相差不到三岁,而今瞧着一个沧桑苍老如同老妪,一个顺心体面被岁月优待,看上去年纪之差已与母女无异。忆起姐妹二人相互依偎的时光,如何不让叶氏泪流满面。“姐姐!”她哽咽着。妇人也就是叶兰,叶兰也流着泪,“香儿。”一声香儿,让叶氏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姐妹二人年少时分离,历经岁月磨难之后再见,初时难免有些疏离与情怯,待抱头流泪之后,又仿佛回过到曾经。骨肉团聚,自有一番痛哭流涕。哭过之后,叶氏让谢姝和谢则秀谢则美姐弟三人见过叶兰。“姐,这是老二娇娇……”“娇娇。”叶兰喃喃着,……叫娇娇。”“姐,你说什么?”叶氏没听清。叶兰摇头,没什么。谢姝乖巧地喊她,“姨母。”她应着,暗道自己想多了。但她没有看到,谢姝眼底那翻涌的情绪。一家人站在门口说话, 不时有经过的人问上一嘴。叶氏忙招呼所有人进去,进门之前她见叶兰手里一直挽着一个蓝色粗布的大包袱,欲接手过来, 却被叶兰拒绝。叶兰说自己做惯了活,拎着东西一点也不碍事。又说自己的东西都是些破烂玩意儿, 莫要脏了别人的手。听到这话, 叶氏将将止住的眼泪又流出来。谢姝的视线落在那大包袱上, 一眼看清里面的东西,除了衣物, 还是衣物。一件旧袄子压在最内里,袄子里却另有乾坤。几张纸并一封信被缝在袄子里, 纸张略泛着黄, 应是有好些年头。而那封信则用火漆封着口, 信上的字为暗红色。那应该是血书!难怪……众人进了屋, 叶氏始终拉着叶兰。姐妹二人坐下, 开始叙谈别离之苦。叶兰说自己还算幸运, 先是被卖给一大户人家当下人。那主家夫妇为人和善, 她过得还算不错。后来那家人出了事, 她辗转流离,进了另一户人家,可惜这一次运气不好, 主家不慈还时常责罚下人。她说的后一户人家,就是谢娴在街上遇到她时, 斥责她的那户人家。谢娴也说那户人家在洪山县风评不好, 幸好杜明礼是县令之尊, 向他们要一个人的事情才会如此顺利,否则少不得有一番周折。叶氏的眼泪不断, 哭着说“姐姐,你这些年受苦了。”叶兰也哭,说自己这些年最担心的就是叶氏,如今看到自己的妹妹嫁得良人,儿女双全,过得顺心顺意,她已经心满意足。“你那原先的主家到底出了什么事?若不然你一直在他们那里……也不用受后来的苦?”叶氏哽咽着。
叶兰闻言,低下头去。“一家人遭了匪患,全死了。”叶氏连连惊呼,直说好人没好报,那么好的人家居然遇到那样的事。叶兰也跟着附和,眼神却有些恍惚。这时谢十道突然站起来,她像是受到惊吓一般忽地跪在地上,口中喊着:“老爷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叶氏忙过来扶她,声音里全是哭腔,“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叶兰回过神来,羞愧不已。“……还以……些年都习惯了,让你们见笑了。”叶氏悲从中来,“姐姐,你受苦了。”姐妹俩抱头痛哭。良久,哭声才止。谢娴和杜明礼一路奔波,进城之后先到谢家,如今见了父母弟妹,又把叶兰送到,他们夫妻俩也要回杜家。叶氏这才抱着从未见过的小外孙澜哥儿,香了好几下。澜哥儿一岁不到,既不会说话,也不会叫人,光会咿咿呀呀地叫唤。便是这谁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的婴儿学语声,瞬间将悲切的气氛冲散。送走他们夫妻后,叶氏张罗着安置叶兰。“二姐,我还以为小外甥能陪我一起玩呢,没想到他连话都不会说,也不会走路,还怎么陪我玩啊。”谢则美小脸上全是失望,很是不开心的样子。“等他再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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