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走一边思忖,既然李相仲在这里,那孟离能去哪?白萋萋是冲着萧翎来的,那孟离会不会……穿过月洞门,又过假山回廊,她直奔竹林雅居。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脚步在逐渐加快。一路上随处可见的石榴树上,已再不见石榴果的踪影,仅余一树的绿叶。竹林雅居的石碑上,那人声勿近四个字如故。前屋没有。后屋没有。书房也没有人。【萧翎,萧翎!】她不停呼唤着,没有人回答她。她的心开始往下沉,虽然她不停告诉自己萧翎会读心术,肯定不会中别人的算计,但是她就是忍不住往最坏的地方想。如果萧翎中了算计,那她……她忽然发现,她很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娇娇,你在找我?”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她蓦地回头。萧翎就在她身后不远处,如春晓墨画,芝兰玉树。“你刚才去哪了,我怎么没看到你?”旋即她便想到了,这人最是知道如何躲避她的透视眼。萧翎看着她,目光如晦。“你为什么来找我,你在担心什么?”“我……”谢姝脑子一个清明,顿时大怒。“你又算计我!”她真气死了,难怪章也会说那样一番话,合着全是这个心机男的算计。“萧翎,真有你的,亏得我还担心你中了别人的仙人跳,没想到这个时候你还不忘算计我!”“娇娇……”“你别叫我!”她怒极要暴走。还未走两步,人已被萧翎拉住。“娇娇,我没有算计你。那个孟家的二姑娘……”“她在哪?”萧翎听出她语气中的急切,晦暗的眸色中瞬间光芒大盛。然后那光芒不断变幻着,诡异而危险。“娇娇,我夜里又梦到你了。”她一脸懵,这人这个时候怎么会说这么莫名其妙的话。梦到她?还又?这时一片竹叶随风飘过来,从她眼前悠悠落下。倏地,竹叶像是一道绿光,劈开了她懵然的思绪。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子,毫不意外地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出那满溢出来的情动之色。所以他说的不是普通的梦,而是春梦!阳光穿过竹叶, 在地上投出竹影的同时,洒下斑驳的光。光影在他们身上流转着,一时之间如梦如幻。但这梦若是春梦, 便有几分古怪了。又一片竹叶飘落,那抹绿割开他们纠缠在一起的目光, 将他们的旖旎与古怪一分为二, 瞬间分得明明白白。谢姝下意识往后退两步, 稳了稳心神。不管是什么梦,那都是梦。一个梦而已, 还能如何。“我知道了,那个孟二姑娘在哪?”“她已不在王府。”不在王府?“你做了什么?”“你应该问她想对我做什么?”
谢姝哼哼着, 很显然孟离并没有得手。“既然你没事, 那我就走了。”她却是忘了, 自己还被萧翎拉着。所以这一动作不仅没走成, 反倒被萧翎收力一带, 两人又靠近了一些。光影在萧翎脸上移动着, 眼眸中的光芒也随之变化, 如极光漫天, 千变万化却始终将她包裹其中。她挣了挣,没有挣脱。“萧翎!”“你在担心我?”“是。”这一点谢姝并不否认。但那又如何。“萧翎,我承认, 我可能是有一点喜欢你,我也确实担心你出事, 可是这点喜欢远远不够, 不够支持我不顾一切和你在一起。我这么说, 你能明白吗?”萧翎看着面前的少女,压抑着内心的悸动。突然, 他欺近。“一点是多少?”谢姝:“……”这人怎么听话怎么不听重点!“你还没有回答我,孟二姑娘是怎么回事?”萧翎正了正神色,“你很快就会知道。”如此,谢姝便没再问了。前面还有一堆的宾客,他们不宜耽搁太久。两人出了竹林,快到热闹之处时,谢姝有脚步迟疑了一下。因为她透视眼看到了隐藏在树影假山处的两个人,一个是姜瑜,一个是谢韫。而萧翎脚步未停,继续前行。须臾,谢姝便明白了。“姜瑜是你找来打掩护的吧?”“真聪明。”“还用你说!”萧翎暗沉的眸中隐有笑意,眉梢都透着欢喜。当他们走过去时,最先看到他们的是当然是姜瑜。在姜瑜的提醒下,谢韫也朝他们看了过来,明艳的脸上划过一抹了然之色。谢韫原本就是来找谢姝的,见到谢姝的第一件事,就是告诉谢姝有关孟离的消息。听王府小门的门房说,孟离早些时候说自己不舒服要回家,人已经离开了王府。消失传到的时候,不少人都不满孟离的不知礼数,外出做客先行离开而不与主家打招呼,也不和自己的嫡母知会一声,说得好听是随性,说得难听是不懂规矩。因此梁国公夫人的脸面很难挂住,即使长公主和老太妃都没有说什么,还关心了几句,她依然觉得难堪。大胤四大国公府,齐、秦、鲁、梁,其中就数梁国公府行事最为低调。但在二十年前,梁国公府并不是如此。那时重元太子尚在,与太子妃孟氏夫妻恩爱。尽管重元太子体弱,却非短命之人,若是好好保重,也未必不能活到七老八十。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一场风寒要了他的命。他一死,安王和宁王就显了出来,梁国公府不得不避其锋芒。这些年来,比起其它的国公府,梁国公府可谓是默默无闻。几人说着话,一齐同行。一路上谢姝问起姜瑜的学习,姜瑜也问起她的近况。“若能高中,我想外放。”他这话一出,谢姝心下一动。“你想去哪?”“我想回月城。”月城两个字,是他们之间最应该讳莫如深的地方,但却是谢姝如今的封号,也是她的封地。她的荣耀源于此,也将盛大于此。“好,月城在你手上,我最放心。”姜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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