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这个仪式呢,要不,我们再结一次婚?我也想看你穿婚纱照的模样。”
霍飞宁噗嗤一声笑了,“怎么?看人家结婚,你也会羡慕啊?”
“不只是羡慕,更是自责,我没有给老婆一个难忘的婚礼。”
“啊,还好吧,我其实,不是很喜欢这些,我觉得好累好麻烦啊,不瞒你说,我大二的时候,我去给人当过伴娘,嗯,是收费的。
就当时我在网上看到有人招募伴娘,你也知道,我们那个年代,大家都很社恐,社交圈很小,有的人就没有什么朋友,那结婚的时候,就不太好看嘛,人家都有伴郎团伴娘团的,没有的话,确实很落寞,所以就有了这样的一个兼职。
然后我给人当伴娘,和另一个伴娘提前入住酒店,然后半夜就被叫起来,陪着新娘,看着新娘化妆什么的,妈耶,太恐怖了,好累好累,这一整天下来,人都是晕头转向的,新娘还换了好几套衣服,就没消停过。
我参加完婚礼的时候,我只觉得恐怖,完全没有羡慕的感觉,就觉得,天啊结婚真的好麻烦,而且还要在台上,那个司仪可能说了,花样可多了,然后新郎新娘还要念稿子,就是当初怎么认识的啊,怎么在一起的啊,我觉得好尴尬,因为是拿着纸对着念的,就是别人事先写好的。
挺感慨的,可能我这个人是比较冷血冷情吧,我的感动的点和别人感动的点不一样,很多时候,别人觉得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我会突然就想哭,很多时候,大家都觉得很触动很感动的时候,我只觉得尴尬,甚至有的时候是觉得恐怖。
尤其是婚礼,那个时候我还是独身主义者,在做完那个兼职厚,我开始会去关注一些婚礼上的事情,我去网上看了一些婚礼,参加者是觉得幸福和感动然后分享出来的,全程录像,我却总是想,女方是闺蜜啊朋友啊都在哭,尤其是妈妈,然后爸爸拉着她的手把她交到另一个男人的手上,男方的父母在台上发表感言,新娘换下婚纱穿上敬酒礼服,男人则不用换,而大家的祝福语,都是祝他们早生贵子云云,最让我感到不适和恐怖的,还有一些比如,给新娘子吃生的饺子,然后问她,生不生?新娘说:生。
真的觉得好可怕好恶臭的习俗,很多时候,我看到的视频里,新娘跟提线木偶一样,别人怎么安排她就怎么做,我看不到她们眼里的光,虽然认识你之后……我的心态发生了一些变化,但是不影响我觉得这个东西,是很恐怖的,像一种无边无际的网,把女人束缚在里面……”
霍飞宁的记忆犹如洪水开了闸,倾泻而出,倒豆子一般,把这些话说给了周琛九听。
这要是换了另一个人,霍飞宁肯定是不会说出来的,说出来看,不得被当成异类被各种各样的人审判啊?
哪怕是在她那个年代,她的这些话都太离经叛道了些,但这确实是她很早以前就有的想法。
周琛九一直耐心的听完了霍飞宁说的话,然后说了一句,“嗯,其实你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很正常的,我们所在的社会,哪怕是几十年之后,其实还是父权制的社会,几千年来的传承,根深蒂固的思想,导致的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婚姻保障的是谁的利益,大家心知肚明,所以渴望的是什么人,恐惧的又是什么人?
受利益的那一方,肯定是渴望的,被剥夺利益的,付出更多失去更多的那一方,自然是恐惧的,宁宁有这样的思想,恰恰证明你是敢反抗的,清醒的。如果我们有女儿,我希望她也可以和你一样,聪明清醒,也希望她拥有爱人和被爱的能力。”
霍飞宁眼眶湿润,抱住周琛九,闷声道:“我怎么没有早一点遇见你?”
周琛九笑,“可能是因为,我不够努力?怪我怪我,我应该早一点来到你身边的。”
:追到晚霞,送给你。
霍飞宁被逗笑了,“油嘴滑舌!”
“今天依旧稳定发挥,对吧?”
稳定发挥的周琛九拉着霍飞宁开始跑了起来,霍飞宁哪里跑得了,缺少运动的她没几下就气喘吁吁了,实在是跑不动了,甩开了周琛九的手,独自喘气,周琛九在前面转过身来朝她伸出手,霍飞宁摇了摇头,“我不跑了,你跑,我累死了,我要慢慢走到京大校园门口。”
“追晚霞啊。”
“不追!”
周琛九摊了摊手,“我在前面等你。”
霍飞宁挥了挥手,示意他走吧,然后自己慢慢的走在后面。
她也不知道周琛九这好端端的是怎么了,突然拉着他跑步,哦,人家说了,是追晚霞。
果然是浪漫的诗人呢,还追晚霞。
霍飞宁还在心里嘀咕着什么,慢吞吞的走着走着,走了大概五六分钟吧,忽然撞上一个人,这个人,不就是周琛九吗?
周琛九手里拿着一个吹糖人,形状是一只凤凰,栩栩如生,惟妙惟肖,猛地出现在霍飞宁面前,喊道:“儿童节快乐!送你的,吹糖人!”
霍飞宁愣住了,后知后觉道:“所以你刚才故意跑快,甩开我,就是为了去买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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