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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挂了,但选课前不好好看排雷,就自认倒霉吧!有发帖的工夫你把它的名字打进搜索栏里搜一搜啊,看看它爹是谁!喷火jpg”
方彧差点把茶喷出来。她虚弱道:“不,或许是您给分太低了,老师。”
裴行野咳嗽了一声。
安达:“我也想给他们一个赏心悦目的分数,只是我以为,这种事总应当礼尚往来。是他们先用那些破烂污染我的眼睛的。”
“……我觉得大家已经努力了。”
“没看出来。证据?”
方彧很有逻辑地推理:
“大多数人来选您的课,是因为您是安达平章的儿子。他们希望给您留个很好的印象,将来有助于仕途。出于这种明确的目的性,大家都会很努力很努力的。”
“您想,是不是下课后找您问问题的学生也格外的多?”
裴行野更大声地咳嗽了一声。
安达蹙起眉心,有一瞬间像是要发火。但下一刻,怒色又已消退得干干净净。
“哈,父亲……”他含义不明地冷笑,“还真是与有荣焉啊。”
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
不,她绝对归纳过这种表情的含义,很眼熟。怎么看起来像……像……
她猛地回忆起来。兰斯七岁时,被奶奶家的鸡给咬了,他当时捂住伤口,什么也不说,也不告诉人。直到过年那天,他站在铁锅旁,低头看着那锅老母鸡炖蘑菇,才幽幽地说:
“姐,这只鸡咬过我。”
然后缓缓地露出了这种……杀之后快的表情。
方彧:“……!?”
安达收敛神色:“方小姐,你说话很有意思。”
她不知道安达和他爹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本着尊重、祝福、不打听的原则,她诚恳地劝解:
“老师,我不敢说别的,但做总长的儿子至少有一点好处。”
安达:“哦?”
“您知道银联大每年年末的‘陶片放逐仪式’吗?学生投票选出一名教师,学校会给他记一个警告,攒足三个就得走人。”
安达一怔。
方彧:“校园论坛上年年都有好多问您的编号是多少的,但您的名字根本不在列——如果您不是安达总长的儿子,按您这个教法,恐怕早被学生陶片放逐了。”
安达愣了片刻,震惊道:“学校还有这种落后愚蠢的制度?!”
方彧:“……”
是因为“落后愚蠢”而愤怒,还是因为自己被挂论坛了而愤怒?
安达顿了顿:“学生只会用自己的利益衡量一切,他们的选择往往无益于普遍利益。”
方彧:“是啊,学生盲目,可不止学生盲目。我不清楚底细,但看看谢氏,看看坎特,就知道黎明塔也是搞陶片法的——只是您的家族,这回可不在无条件豁免的名单上了吧。”
“……”
安达鼻尖上的一点墨水抖了抖,有点滑稽。
他笑起来:“您说了那么多毫无用处的废话,却突然给我这样一个惊喜,是终于打算切入正题了吗?”
“我其实不认为我刚才说的是废话,如果您给学弟学妹们手下留情多给点分,我的功德说不定会蹭噌暴涨,下辈子大概能成功投胎成一只土拨鼠,但是……”
她及时打住:“是,还是切入正题吧。”
她顿了顿:“我不知道能否给出您满意的答案,但我会说实话。”
安达颔首,用手随便一抹脸上的墨水,反而弄花了脸。
他再次问:“您对联邦的未来,怎么看?”
方彧下意识看向裴行野——
因为在她印象中,但凡君主要密谈,总会“目示左右”,众人便听话地退下。
但裴行野显然没有这个意思,安达也没有。
裴提督仍垂着眼睫坐着,一动不动,像一只精美的人偶,少见地没有笑,表情有些冷酷。
“……”方彧收回目光。
您对联邦的未来……怎么看?
“这个问题太宏大了,我不觉得自己有权利教诲人类怎么解决问题——我的看法只是看法,不是措施或者方案。”
她慢吞吞地、温和地放下手:“联邦已经没有未来了。”
安达看着她。她领会了那眼神的意思,说了下去。
“唔,假如一棵树,面对一种新型的虫害无能为力,这并不是摘掉几颗腐朽堕落的果子就能解决的。“
“整棵树已经朽坏了,每一个无作为的细胞都要为此负责。想要应付虫害,存在下去,就要拔掉这棵树,再种新树。”
安达看着她,眼神炽热,像赤道上的太阳。
“……”他腾地站了起来,朗声笑道,“那您是个好园丁吗?”
方彧吓了一跳:“我从没想过做园丁。”
“至少您很懂植物学的知识。”
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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