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晚想了一宿。
她之前还是想得太简单了,到头来,哪条路都不好走。
依着嫡兄帮忙,嫁给旁人,但会有谁真的一点也不在意她已非完璧?
嫁给旁人,谁能确定梁邕不会继续残害她?
上辈子梁邕做的荒唐事不少,等他被削去爵位,他那一桩桩丑事也都被爆了出来。他不禁迫害了良家女子,还在与官员称兄道弟之际,假装醉酒夜宿,而后趁夜偷情那官员的妻子。
还有,她如今成了记名嫡女,她若是继续打定主意去做姑子,恐怕会打了主母的脸,打了父亲的脸,这个时候小娘还是苏府的妾室,届时又如何自处?
昨晚她翻来覆去,失眠了一个晚上,最终还是明白自己只有嫁给顾时行才最为稳妥,但前提是能让小娘平安顺遂的过好下半辈子。
看到她终于肯松口了,搭在腿上那微微收紧的手顿时一松。
幸好,她没拒绝。
嘴角牵起一抹笑意,如何也遮掩不了的浅笑。
“这回,我不会再叫你委屈,会让你风光嫁入侯府。”他给她承诺。
苏蕴低头,端起半杯茶水,慢慢饮下,放下杯子后,她指腹摸着杯子的边缘,喃喃自语:“其实再委屈,也不会再向上辈子那么的委屈,能重来这辈子,我已然很幸运了。”
避开了算计,没有因失去名声而遭人唾骂。
再者小娘身子日渐恢復,也帮着小娘恢復了声誉。
不是谁都能重新来过的,她能重来一世,哪怕最后还是嫁入侯府,她也已经非常的幸运了。
人要知足。
想到这,苏蕴似乎看开了许多,再抬眸看向顾时行的时候,脸上浮现了淡淡的笑意:“我有上一辈子打理侯府的经验,这辈子定然也能好好的帮你打理好侯府的。”
听到她这话,顾时行微微启口,但最终还是闭上了,没有解释。
现在他想娶她,已经不是因她能把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条了。
而是——依心而行。
徐徐的来吧,与其解释,不如让她慢慢的感觉到他的心思。
兵不血刃
在外边紧盯着禅房门的苏长清心里焦急,也不知他们说成什么样了。
过了约摸一刻多,看到房门打开,他也立即站了起来。
顾时行把门打开,让苏蕴先行出来。
苏蕴带着帷帽,看不到神情,苏长清隻好看向顾时行。
只见昨日还阴云密布的人,今日竟好似……晴了?
昨日在他那院子坐了半个多时辰,一直紧抿着唇,眉宇都似夹着冰碴子,那时候冷得慌的人,现在却是眉宇舒展,眼神似荡着淡淡的柔光,唇角也微微牵起。
看他这神色,这事显然是成了。
心里有了答案,苏长清也暗暗地舒了一口气。
他自然盼着是能成事的。
他并非只是因为六妹妹的清白断在了顾时行的身上,才会盼着六妹妹嫁给顾时行。
若是顾时行依旧是当初冷淡的性子,六妹妹又不肯嫁,他定要斟酌一二。
可顾时行对六妹妹是有情意的,那就不一样了。
苏长清走了过去,看向顾时行。
彼此相互看了一眼后,苏长清语重心长道:“其他话我便不多说了,我只有一个要求,莫要委屈了我六妹妹。”
苏蕴听到这话,看向自己的嫡兄,隻觉得心里很温暖。
顾时行看了眼身旁的苏蕴,然后才看回苏长清,没有任何犹豫的应下:“自然不会。”
“那我们便走了,等着你的安排。”苏长清道。
他要娶妻,那就是他自己来安排,让他把双亲说服。
顾时行送他们到寺庙外,看着远去的一行人,轻舒了一口气。
他喊了声:“墨台。”
墨台从后边走上前,问:“世子请吩咐。”
顾时行:“暂时让五个暗卫在庄子盯着,其他人与我在庄子等候。”
墨台应了声,然后飞快地离去安排事宜。
苏蕴与嫡兄并肩下山,其他人随在一丈之后。
“怎就忽然想明白,应了时行?”苏长清问。
苏蕴看着脚下了石阶,一步一步地往下走,轻声回:“我只是认清了现实,或许嫁入侯府后,会有诸多条条框框会把人压得透不过气来。可嫁入平凡人家,也有许多柴米油盐的琐事,只是烦恼不一样而已,不管是高嫁,还是低嫁,能把日常琐事打理好了,日子应该也不会难过到哪里去的。”
再难过的日子她都熬了过来,这辈子有太多的机缘了,到了现在,不管是嫁入侯府还是嫁入平凡人家,她都能看开了。
日子再差总不会比上辈子差了。
苏长清看着婉转的石阶,忽然轻叹了一口气:“若是没有那一出,或许你的日子会更顺遂,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烦心事。”
苏蕴笑了笑,心宽道:“躲过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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