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蕴望着小团子,轻轻抚摸了一下他柔软的小脸蛋,语声温柔:“希望他能一直都能健康平安。”
谢意冉露出了淡淡的笑,随而安慰她:“顾世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顾娘子不用太过担忧。”
苏蕴望回床榻上依旧没有清醒的顾时行,轻轻地点了点头。
谢意冉才说了几句宽慰的话,微微敞开的门口便传来了敲门声。
两人闻声望去,只见门外是李嵇抱着正在揉眼睛的小郡主。
李嵇把门微微推开了些。
小郡主望屋中看来,嗓音软糯:“娘亲……”
李嵇道:“若儿方才睡醒看不见你,闹着要见你。”
谢意冉走上前,伸手摸了摸女儿的脑袋,然后转身看向苏蕴:“顾娘子,你好生休息,莫要想太多了。”
苏蕴点了点头,目送他们离开,然后把房门关上了。
转身走回到了床边,坐在床头,看向昏睡的顾时行,低声道:“这一辈子,我们与那静王的恩怨也算是了了。”
谢意冉回到房中,把儿子放到了床上,再去抱女儿。
从李嵇怀中把女儿接过,一句话都没说,然后转身走到床边,放到了床里边,她则睡在了两个孩子的中间。
小郡主坐了起来,望了眼床外边的父亲,还有地上铺着的被褥,小声问:“爹爹怎么不上来睡?”
谢意冉轻声与她道:“床太小了,要是爹爹上来了,若儿就要下去睡了,若儿要下去睡吗?”
小若儿闻言,犹豫了一下,还是躺回到了娘亲香香的怀中,非常小声地说:“我要和娘亲睡,爹爹睡地上。”
受伤的人多,驿站的地方小,他们夫妻二人虽然名存实亡,但在孩子与外人的面前,谢意冉尚会给他几分好脸色。
且在驿站的地方小,伤患多的情况下,也不适合分房睡。
李嵇看着母子三人,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却是毫无睡意。
驿站不适合养伤,所以休整两日后,李嵇让两百人把他们护送去最近的城池,静待金都侯府派人来接他们回去。
不然这一路回去,也不知道还会不会被埋伏。
因顾时行这一事,李嵇也格外小心了起来,增派添了不少的人手保护妻女的安全。
毕竟在山贼的眼中,他们身为皇帝的直系家眷,可能比顾时行他们更有价值。
苏蕴一行人从驿站离开后,是在半个月后回到的侯府,且还是顾侯亲自来接的。
回到金都,侯府外候了许多人。除却侯府的家眷,与顾时行交好的苏长清也在,就是太子也候在了外边。
马车停在了府门外,苏蕴下了马车,看到熟悉的家人,眼眶微微一红。
与两个多月前相比,那貌美的女子憔悴不少,神色伤感。
顾夫人也红了眼,走上前,抱了抱她,轻拍了拍她的背:“辛苦你了,孩子。”
顾夫人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压抑。
连日来紧绷的情绪,因婆母的这一句话瞬间破防,语声哽咽:“母亲,夫君他……”
“我知道,会好起来的。”顾夫人低低的道。
她心底也是很难受,但半个月来,已逐渐能稳定住了,起码表面是如此的。
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是会伤心落泪,白日几乎一天都会在佛祖的面前祈福。
有人抬了担架来,小心翼翼地从马车内,把依旧昏迷的顾时行抬了下来,平缓地扶到了担架上。
顾时行让苏蕴收拾得很好。一身干净整洁的月白色直缀袍子,发髻梳得一丝不苟,面容也是干净整洁。
他虽紧闭着双眼,但面色依旧红润,若是不看衣服底下的伤痕,可能以为他只是熟睡了。
可苏蕴最为清楚,这半个月下来,他没有醒过。大夫说他身体底子很好,也没有伤及头部,所以受此重伤只要清醒过来休养一段时日便可康復。
可就是不知为什么,半个月已过,却还是没有半点清醒过来的迹象。
顾时行被送回来清澜苑,太子让与他一同出宫的太医去诊脉。
半刻过后,医术出众的太医也紧皱眉头。
收起了手,站了起来,转身朝着太子与顾候一拱手,道:“顾世子的脉搏稳健,头上也没有任何的伤口,按理说应该醒了才是,可现在还未醒,症状有些像……”
话语略一停顿,面色有几分为难。
顾侯爷沉声道:“像什么,太医直言便是。”
太医叹了一声:“医书上有记载,有些人重创之后,伤及头部或是肩颈的部位,会让人陷入昏迷,有人一个月后清醒,有人一年后清醒,有的直至……也没能醒过来,就像是三魂六魄离了身体一样,若是要醒来,只靠药物是不行的,还需得看世子的意志。”
听到太医的话,大家的神色都不约而同的凝重了起来。
苏蕴虽早有这个猜想,但今日听到太医这么说,依旧像是被雷击了一般,心沉到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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