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拦你。”
得了皇帝首肯的裴朗转了个话头,“臣方才见李大人从这出去,问他怎么回事,他就说是领了陛下的差事要离京载,臣想起来他家孤儿寡母,于心不忍,便想替他领了这差事。”
皇帝怀疑的目光看向他,新奇道:“你还会于心不忍?你不把别人家烧了都算你慈悲心肠。”
裴朗义正词严:“今时不同往日,陛下如今是陛下,我如今是侯爷,自然要体恤朝廷官员。”
他说得好听,全然不在意是谁方才将李虎吓得不轻。
皇帝深知他的脾性,他的话半个字都没信,不过想到这位子总要交到他手上,让他出去游历一番也甚好,再加上他这性子定能将空若那个臭和尚折腾得不轻。
想到这,他欣然同意:“那就让你代李虎去吧。”
裴朗抬手行礼,“谢陛下。”
花楼内。
梅娘终于等来了送来的素食。
将那份米粥馒头青菜送到了空若跟前,劝他进食。
“大师修佛,想来必定归属普度世人的大乘佛教,世道不安,若是不能身体康泰,焉能以佛法传授世人?”
她的话总是能对空若奏效,他听了她的劝,向她行礼,开始进食。
梅娘一颗心放到了肚子里。
接下来几天,两人都相安无事,白日里他抄经,她作画,若不是在这样的处境下,倒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意思。
今日是他们即将启程的日子,他们终于得以离开那间屋子。
花楼前,她和空若站在牌坊下,几辆马车和兵士都在面前候着。
却听见身后有人在叫她,“梅娘!”
梅娘回过头,惊喜道:“兰芳!”
两人即将分别都是眼含热泪拉着彼此的手。
兰芳比她大两岁,接客也早,平日里对她照拂颇多。
兰芳拉着她的手,哽咽道:“你如今离了这地方,也算是你的造化,我只盼你不要在意他人如何说。”
兰芳说的也是梅娘担心的,她奉旨嫁给了空若,只怕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戳脊梁骨。
但她不想让兰芳忧心,只道:“我晓得的,只要厚着一张脸皮,管他谁说什么。”
兰芳笑着流泪,将一包东西塞到了她手中,“你身上那药虽不能解,这药也能压制一二,我料想他是不愿碰你的,须你自己捱上一捱了。”
梅娘顿时对她感恩戴德,“你便如我亲姐姐一般,此生盼能与姐姐再见一面。”
梅娘与兰芳挥泪作别,将兰芳给的东西收进了袖子里。
空若还在原地等她,马车旁还站着两个十几岁的小沙弥,梅娘知道他们是随着空若进宫的小和尚。
较高些的见了她便不假辞色,矮些的也没有看她。
梅娘心里清楚他们心里是怨她的,她也的确无冤可伸,是她让空若破了色戒。
空若将这一切收归眼底,侧过身子示意梅娘先上马车。
梅娘看了眼那两个小沙弥,犹豫了一番,说道:“我便不与大师同乘了。”
两个和尚见她这么识趣流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空若知道她的顾虑,向她点头示意同意,上了马车。
梅娘刚想要去往后头的马车就听见一道声音传来,“陛下说过,空若大师要跟夫人住不分席,行不分车,你这样可是抗旨不尊啊。”
梅娘转头看去,就见那日见过的裴小侯爷骑着高头大马悠悠赶来。
梅娘想起他那日的戏弄,狠狠别过了眼。
裴朗几时被人这样甩过脸色,当即生出一股气来,冷笑道:“陛下命本侯护卫空若大师四处宣讲佛法,本侯爷可不保证旁人会不会缺了胳膊少了腿,做鬼也要做个下等鬼。”
梅娘被他骇住,没想到他竟然要与他们一路同行,想到日后多有来往,只得软了神情,向他行礼。
“梅娘多有不敬请侯爷恕罪,只是梅娘不便与大师同乘,还请侯爷宽容一二。”
梅娘,裴朗在嘴里砸吧两下这个名字,觉着这名字真是俗气,跟她长得那个样子不配。
不过见她向自己服软心里那股火也就下去了。
他笑道:“本侯也想,可这马车都是有定数的,除了空若大师乘的这辆别的一应都载着货物。”
梅娘心里失望,却又听他道:“不过嘛……”
梅娘抬眼看他,裴朗生得漂亮,一双眼睛笑起来甚是惑人。
裴朗拍了拍身前的马鞍,“不过本侯这匹马膘肥体壮,是难得的骏马,你与本侯同乘也载得住。”
梅娘直想啐他一口唾沫,他不过是想调戏刁难她,这人实在恶劣得很。
她左右为难之际,却听马车里传出一道声音——
“梅娘。”
梅娘自然认得这是空若的声音,她头一次听他唤自己的名字,迟钝了会才应他。
“上车吧。”
空若让她上马车,不管怎样梅娘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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