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这一阵在依玛拉卓山脚下搜集的禾本植物叶片晾晒工作的高大男人微微抬头,向吉木道了谢,并没有多少为师该有的父爱般淡漠道:“他们自己应该能找到。”
作为研究生导师,擒着片树叶子,看似高冷深沉精英范的路峥并不是一个刻薄ph怪,他本硕博都在国外,导师还是业内苛刻至极的诺奖获得主,想毕业就要硬核读书,做课题出成绩发期刊拿奖一样都不能少。
路峥猛读书那几年三餐都在实验室解决,连带跟着之前的博导发现了一些领域内显著成果,这些东西成功奠定他在国际植物学地位,叫他一回国就被林农大学抛出橄榄枝。
所以,顺利从国外毕业回国的路峥正式进入工作岗位后,在一群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做课题拉经费的同事中,格外的佛,手下研究生少,课题业务量不重,有时候清闲到能去给本科生上一门大课。
对手底下一个转专业考进来只为研究生毕业证、一个以为他的课程主要教的是种庄稼除虫害的两员大将,路峥也从不强求他们为自己每学期的研究做出什么贡献。
指望他们,不如指望自己。
路峥靠着海归的背景和已知的科研成果,外加他自带资本组建实验室,虽然去年才评上副教授的职称,但已经是生科院少有的pi级别,院里希望他今年开个项目,招一个博士,成为院里的金字招牌,被路峥拒绝了。
原因是,如果招了博士,他就没时间下课后去养兰花了。
路峥长着一张天妒人怨的帅脸,时尚完成度很高,海外读书时从实验室出来喘口气,上街吃个快餐三明治都有人要塞他名片带他进模特圈,且这种事屡见不鲜。
谁叫这人带一些混血感的外表冷峻的像是从财经报上剪裁下来的金融精英,身高191,穿正装开大g,上课时不苟言笑,冷血又无情,活像外国三级片里x功能很强的极端教父。
但路峥本质上是个有点佛又爱侍弄兰花的居家男人。
喜欢植物的人大多有一些共性,比如喜欢安稳,比如耐性好,比如脾气稳定,比如一些不为人知的颜控。
路峥喜欢养兰花,别墅有一间专门的温室,里面种植了世界各地有名的兰花,包括从一些收藏家手中买回来还没来得及起名字的繁殖孤品。这两年兰花的价格大跳水,但路峥手里的,仍旧是能上拍卖行的极品。
这个爱好,比养两个二十三岁的研究生烧钱。
所以路峥看他办公室那几盆还没来得及结出花骨朵的兰草的眼神,都比看他两个开山大弟子有温度。
不怪林双和赵徐之总觉得路峥在外面还有别的研究生,他实在是后爹。
林双坐了一天的车,到吉木的院子里后都开始止不住晕车干呕,好心的本地小伙端了碗红糖水给鼻涕眼泪一起流的林双。
气还没喘匀,就听到他那后爹导师在跟笨比同期交代:“今晚再检查一遍装备,明天一早就上山。”
“明天一早?”双腿虚软的林双想弑父。
赵徐之来搀他进木屋,帮瘫在床上升天的林双脱掉运动鞋,老实巴交道:“林哥,你先休息吧,帐篷和装备我去再看一遍。”
赵徐之去越野的后备箱拿行李,见路峥站在院子里和吉木规划上山的路线。
“路先生,依玛拉卓很大的,马上又要雨季,按照咱们预计十五天的时间,可能没办法穿过鲁姆郞的河谷和雨林。”吉木就时间问题和路峥探讨过很多次了,这位老师想半个月的时间带着他的两个学生爬过依玛拉卓,实在是困难,除非一路上连个歇脚的时间都取消。
依玛拉卓是横跨竼州连通东川最南端的高山山脉,全长5600公里,由普里加托、鲁姆郞、希亚那肯三个主峰构成,最南端的希亚那肯围靠斯托湖拥有丰富的热带雨林景观,而最北端海拔高至4100米的普里托加,也就是东川省境内的阿拉山,顶端是极寒之地的雪原景象。
这座山上汇聚了各式各样不同气候土壤差异下生长的植物,叫人不想错过。
但再三协商下,路峥暂时放弃了最远的雪山,他指向地图上的鲁姆郞,“那先到这。”
鲁姆郞,依玛拉卓山脉的第二峰,海拔比起其他两座山,只像是个小土丘,好在水草丰茂,植被丰盛,山脚下就是由脊江水汇集而成,一望无际的斯托湖。
斯托湖的湖水如倒映其间的天空一般湛蓝,周遭自是碧草如茵,养育了许多人家的种植果园和渔库。
鲁姆郞山林以热带雨林为主,丰富的自然资源在这里供给哺育许多古老部落。
但因为种种原因,诸多独特部落最终都被归纳入被国家认可的顿顿族和塔利族。
芃州二十七个少数民族中最晚解放,且至今依旧保留独特习俗与传统,是由多个细小部落分支构成的顿顿族,真正的顿顿族大多居住在河谷地区,以渔业和畜牧业为主。
但少部分因为人数太少被迫划分进顿顿族的少数部落,如丽龙族,生活用地则大多蜂巢式分布在林地中。
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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