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随扣在椅背的指头收紧了些,又低声问:“想不想?”
方渺的视线触及到他水润的唇,想起来曾经厉鬼萧玉随舔舐自己手指的触感,她并没有把他们分成不同的人看……萧玉随就是萧玉随,不是别的什么人。
因此,方渺更浮想翩翩了,有一种将美玉染尘,私藏入怀的隐秘滋味。
她飞快地瞥了眼悬在上方的萧玉随,抿了抿唇,才嘴硬道:“我不知道。”
她从没恋爱过,也没暗恋过什么人,如今这颗心也是头一回砰砰乱跳,半点不由己。
她在心中感叹:这就是谈恋爱吗……好,好刺激啊……跟坐过山车一样,但比过山车还要上头!
天旋地转之中,她想:所以,萧玉随到底要不要亲她?
方渺心思百转千回,捏着萧玉随轻搭在桌上的手指来回把玩,一会儿摸摸指节,一会儿摸摸指盖。
又一圈过山车做完了,她又想:要亲吗?
方渺:好紧张啊jpg
良久,她听到萧玉随那把清朗悦耳的嗓音扫过来:“那我告诉你,是……”
说着,那人缓缓靠上来,带着糖渍话梅的清香。
就在唇与唇即将相撞的当口,天空咵喳一声巨响,一道雷直挺挺地劈下来!屋外雷光大作,仿佛就劈在两人耳边!
震天响。
吓得两人猛地分开。
方渺跟萧玉随面面相觑。
不一会儿,方渺似想到了什么,语气分外艰难,她提醒道:“借金身……”
借了菩萨的金身,还敢跟人贴贴?
天打雷劈!
旖旎的气氛一扫而空,方渺面如菜色,萧玉随也被吓了一跳,抿唇与她对视好久……
雷声消了好长一段时间,他们才在各自闷声笑开来。
情绪接连大起大落,两人都撑不住了,尤其是萧玉随这个肉体凡胎,很快便打算洗洗睡了。
他们一个睡床,一个抱了床被子去睡小榻,萧玉随侧卧着,在一片寂静中,轻轻说了句:“是甜的。”
下一秒。
方渺答道:“我知道。”
纵使是酸,也说甜。
◎河灯水鬼。◎
七月十五, 河灯节。
过午三四点,整个县城的小商小贩全都出来了,吃的喝的用的玩的,无一不全, 其中最多的还是各式各样的河灯。
街上人声鼎沸, 好不热闹。
晚,八点多。
人群从街头流动到街尾, 逐渐朝望月湖移去, 萧玉随也是其中一员,而令他格格不入的是——他手里捧着的并非一盏精致河灯, 而是一只油光水滑的大公鸡。
路人扫过来的眼神既惊艳,又诧异, 中途还有一个年轻女人拉着她的朋友来萧玉随, 这只鸡卖多少钱,眼神却直往他的脸上瞟。
萧玉随尴尬地摇了摇头, 说:“这是宠物,不卖的。”
到了湖岸,酒楼的位置得天独厚, 每一个包厢都坐满了人,尤其是靠湖这一侧,窗门大开,是个看景儿的好地方。底下也是人头攒动, 直至延伸到河边……
人太多了。
萧玉随在约定好的地方等着, 没成想,等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萧玉随!”苏蔓的声音从侧后方传来, 不等他回头, 一只芊芊玉手拍上他的肩头, 金镯子叮当作响,“这么巧?”
说巧也不巧,苏蔓其实已经看到他许久了,见萧玉随左顾右盼,以为是约了人,刻意地等了等,才上前来打招呼。
“你抱着……这只鸡做什么?”苏蔓手里提着一盏绢纱制的河灯,白色与粉色渐染渐深,分外好看。
萧玉随无奈地再次解释道:“新养的宠物。”
苏蔓惊讶地张了张嘴,讪笑两声,显然是想不到他品味如此独特。但她很快转移了注意力,问:“你是一个人来的吗?我也是,要不然……”
萧玉随却格外不解风情,没注意到对方映红的面颊,温和地道:“抱歉,我今晚已经有约了,不方便同你一起……”
苏蔓眼里的光黯了黯,笑容有一点点不自在:“哦,这样……没关系,我刚刚遇到了朋友,我去那头找她就好了!”说完,她就往另一边挤去了。
四周都是猜灯谜的摊子,灯火辉映,晃乱了眼,苏蔓闷着头,一口气走出去几十米远,蓦地撞到一个人,鼻尖撞红了,激起一片生理性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
“你没事吧?”被撞到的人不生气,反倒很关切地问了一句。
苏蔓捂着鼻子,抬眸一看,身前站着一个看着比自己大两三岁的男子,学生装,样貌不差,笑起来眼睛眯着,显得很温柔可靠。
苏蔓看到男子手上的河灯已经被自己撞得扁皱,有些不好意思,是她太过莽撞,毁了人家的灯。
“实在抱歉……”她追问了一句:“你是当地人吗?”
男子点点头:“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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