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诩了解邵云重,却从来没往这里想过…
亏他还在得知燕亭是车祸休学时沾沾自喜,觉得不是自己的错…
他真是太可笑了。
裴雪意的眼泪模糊了视线,双手抑制不住地打颤,瓷碗和托盘因为他的颤抖,发出咯噔咯噔的碰撞声。
这时屋里有脚步声,有人要出来了。
他想转身离开,双腿却发软,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手里的瓷碗和托盘砸在地上,瓷碗碎了,酒酿圆子泼出来,泼了他满手。
“阿季!”
邵云重从屋里出来,冲上来看他的手,“让我看看!来人!快去叫医生!准备酒精和烫伤药!”
裴雪意甩开他的手,“你别碰我!别碰我!”
他整个人因为恐惧,一直在发抖,一直往后退,试图躲开邵云重的碰触。
邵云重立刻明白过来,他是听到了,一瞬间也有些慌乱,“阿季,你听我解释…”
“你不用解释!”裴雪意摇摇欲坠,勉强站起来,就想往外跑。
邵云重一把抱住他,捧着他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ot;你听我说,燕亭的事是意外!≈ot;
裴雪意面色惨白,眼睛里都是惊恐,双手不停地推拒,想要推开他,可是邵云重死死抓着他不放。
“你别碰我,我求你了…”裴雪意几乎是在哀求了,“求你了,你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他就像是被什么恐怖至极的怪物抓住一样,颤着声音说:“邵云重,你让我觉得很害怕,你太可怕了…”
这句话让邵云重心里一阵紧缩的痛楚,怔怔地松开了手。
裴雪意躲进自己房间,砰的一声关上门,那么决绝,仿佛这一辈子都不要再见他。
邵云重本来有一百个理由,无数种说辞,为自己辩驳。可是当他看到裴雪意的这一系列反应,当他看到裴雪意逃跑时惊恐的神色,以及那句,你让我觉得害怕,就像一把利刃把他钉在原地。
蝴蝶很脆弱,扇动的翅膀却像蓝色利刃,知道怎么杀死他。
裴雪意甚至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一句话就能伤到他。他想要伤他的心,就是这么轻而易举。
回忆·积郁
裴雪意的手烫伤了,家庭医生提着药箱匆匆赶来,斓姨按着他的手,让医生给他上药。
他的手原本十分好看,骨骼匀称,外面包裹着细嫩洁白的皮肉,整体纤细漂亮。现在白皙的手背上是一大片狰狞的红痕,一直蔓延到手腕处。
幸亏斓姨对烫伤比较有经验,已经第一时间用大量的冷水给他冲洗,再加上那个酒酿圆子出锅有几分钟了,因此才没有烫得皮开肉绽。
裴雪意缩在斓姨怀里,让医生给他敷药,烫伤的痛楚是火辣辣的,医生拿着棉球棒,每擦拭一下,他都要抖一下。
斓姨抱着他,衣服很快就湿了一片。她以为他是疼哭的,直到医生走后,才看见他的表情,简直伤心欲绝。
斓姨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云重一直在外面站着,阿季说什么都不让他进来,就猜测是这两个人闹别扭了。
家庭医生提着药箱离开,邵怀峥送了两步,问了一些注意事项。
邵云重站在裴雪意房间门口,根本不敢进去。他一进去,裴雪意就连手都不管了,不让任何人看。
邵怀峥送完医生,看到他还站在那里,背着手路过他身边,“你做那些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刻?有没有想过后果?”
“晚上去禁闭室罚跪,我会让人看着你。”邵怀峥叹了一口气,“云重,这件事我希望你记一辈子。”
他很少用这样的语气跟儿子说话。
邵云重没有任何反应,连带着也没有任何表情,近乎木然。
他犯的错,他会认。
斓姨从房间里出来,有些担忧地问:“你们俩到底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啊,你怎么惹着他了?”
邵云重没有说话。
她便絮絮叨叨地说:“你可千万别欺负他啊,他那么乖,从来不敢惹你生气,那么听话懂事,这孩子很可怜的。”
斓姨其实很心疼裴雪意,觉得他那么小就寄人篱下的,真的很招人疼,就没忍住多说了两句。
“我知道。”邵云重艰难开口,嗓音已经完全哑了。
其实燕亭的事,确实是个意外。
邵云重没想过要伤害他。
那天邵云重也没有去见燕亭,只是找项奇东帮忙,从隔壁学校找了几个小混混去给燕亭一个教训。
那几个人堵住了燕亭,燕亭也没有束手就擒,看到人多就想跑,那几个人就追他。追逐间几个人跑到了街上,燕亭就被疾驰而来的车给撞了。
最先接到这个消息的是项奇东,因为那几个人是他找的。项奇东立刻赶到医院,也第一时间请了最好的医生来救治。
邵云重本来以为这件事会瞒过所有人 ,甚至瞒过邵怀峥。他自己接触了燕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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