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云重抱着他,几乎哭出来,“对不起,对不起…”
他心里揪着疼,其实他们原本可以不用那么痛苦。他真的很后悔,很后悔,在这一刻,他心里的悔恨和痛苦,比裴雪意刚离开他时还要浓。
这一晚,他们在黑暗中拥抱,他抱着他,亲吻他,一遍遍说着对不起…
如果不是裴雪意还想睡觉 ,也许邵云重会抱着他哭一整夜。
病愈之后,裴雪意还是走了,只是他不再抗拒邵云重来看他。
他说自己不会久留,但是却在那个小院里住下了。而小院的那扇门,自从邵云重那一跪,自从互诉衷肠的这一晚,从此就被彻底叩开。
邵云重喜欢开车去找他,九百公里的距离,八个小时的路程。他通常一大早出发,傍晚到家。
每次一推开门,晚饭都准备好了,就像刚下班。然后他们一起吃饭,晚上一人一间屋子睡觉。
邵云重慢慢来的更勤了,从一个月一次,到半个月一次,最后变成一周一次。
他给他带很多东西,给他做饭,他还把他们的猫猫狗狗照顾得很好,有时候会带着一车好吃的,还有两只猫猫狗狗来找他。
他像是把这辈子所有的耐心都用在这里了。
而裴雪意也不是没有变化。
家里先是没给他准备房间,后来那间客房就成了他的房间,家里渐渐有了他的拖鞋,有了他的家居服,有了他的浴巾…
总之慢慢有了他的痕迹。
有时候裴雪意不在家,他来了,就在门口石墩子那里坐着等。
裴雪意偶尔出远门,去周边的南方城镇走走看看,一走一天两天。他就在家门口等着,困了就去车里睡觉。
裴雪意出远门回来,看到他坐在那里,怪可怜的,便给了他钥匙。
邵云重有了钥匙之后,每次裴雪意出远门回来,都发现家里的花草被料理得挺好,两人的房间也收拾过了,院子也打扫得很干净。
有时候邵云重公事缠身,甚至都等不到裴雪意回来就得走了,但是裴雪意回来后,只要一看院子里花花草草的状态,就知道他来过了。
有时候裴雪意会觉得,就这样天各一方,又有什么不好?想了就见一面,他们两个就这么过吧。
可是他不知道,每次回去之后,在数着日子等待下一次团聚时,邵云重心里有多煎熬。
不知不觉,又快一年了,冬天要到了。
小院里许多畏寒的花不再开,角落里一棵老树的叶子也掉光了。
裴雪意把邵云重送出门。
邵云重看着他,伸手抚摸他的脸颊,用拇指摩挲他的唇角,“阿季,等着我下次再来。”
然后转身离开。
裴雪意叫住他:“邵云重,下次再来别开车了。路太远,我,我不放心。”
邵云重笑了,这是关心他呢,满口答应:“好,你快进屋吧,外头冷。”
邵云重想,下次来,就不走了。
一年了,车已经跑了数万公里的路程,数不清多少个来回。一辈子也不长,再跑几个来回,也就过去了。
他已经把隔壁的院子买下来,想赶在入冬前处理好工作上的事,然后跟他的爱人一起度过漫长的冬天。
隔壁的院子在重新装修,听说被人买下来了,每天哐哐铛铛。
冬天如约而至,裴雪意却没等到邵云重。
邵云重好像很久没来了,一个月还是两个月?他记不清了,也没有去特意计算,只是到了固定的日子,他没有出门,就在家里等着。
他披着棉衣,在家门口坐着,不知不觉,从下午等到了傍晚,但邵云重没有来。
裴雪意以为一生很长,还会有很多时间。可他最终没有等来邵云重,来找他的是邵怀峥。
他站在门内,看着好像突然间老了很多岁的长辈,叫了一声“叔叔”,心里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邵怀峥眉心的褶皱很深,“阿季,云重他,出事了。之前他一直昏迷,我没敢告诉你。现在他醒来了,但情况不太好…”
裴雪意心颤了一下,脚下一个踉跄,幸亏扶着门框才站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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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竟然跨年了,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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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性失忆
邵云重的情况确实不太好,但比裴雪意预想的要好一些。不过还是很棘手,因为他失忆了。
“病人是脑部创伤之后导致的暂时性失忆,一般不伴有其他神经系统的症状。我们已经给他做了头部磁共振、脑电图,试图寻找其他的诱因。”
“无法保证他什么时候能想起来,可能今天,可能明天,也许十几天,也许一个月,也许好几年。人体的大脑是很复杂的,也许某天他自己就能想起来。”
“家属还是要做好陪伴工作,他现在对过去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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