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纳闷着,就又听到苗苗喊:“奶奶,有人来咱家了。”
胡秀回神,拿了防尘罩盖了饭菜后快步靠近窗户。
然后便在漫天的雪白中,瞧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是葶葶!
哪怕对方裹得严严实实,胡秀还是一眼就认出走在中间的姑娘是儿媳!
她瘦削的面上顿时笑开了花,急匆匆留下句:“傻孩子,是你们妈妈回来了。”后,便快步去到大门处,拉开门拴就往外冲。
而这厢,迈着大步,闷头往家赶的蔺葶,也瞧见了迎接出来的婆婆。
她挥手示意对方进屋的同时,脚下的步伐也更快了几分。
胡秀不明所以,但心里头实在高兴,便又大跨步往前迎了迎。
两厢碰头,她刚要开口,就被儿媳挽了手。
这是从未有过的亲近,胡秀鼻头一酸,以为孩子在外头受委屈了。
只是还来不及问询长短,耳边就传来了儿媳的关心:“妈,您身体不好,出来怎么不披件厚袄?”
“刚才一着急就忘了。”儿媳记挂自己,胡秀心里自然慰贴,同时也更加肯定对方是个好孩子,跟本就不可能做出卷钱跑路这种事。
其实说句心里话,胡秀从来也没想过困住儿媳一辈子,只要对方想改嫁,她这个做婆婆的肯定愿意放手,并且会奉上不菲嫁妆。
就像嫁女儿那样,这是她儿子亏欠人家好闺女的。
前头她那般着急,一是怕儿媳出了什么事,二是不希望才牺牲的儿子背上污名,遭人耻笑。
如今儿媳平安回来,瞧着还会关心人了,胡秀这心里头最后一根刺也消了。
正要回头与亲家小舅子寒暄两句,手臂上就又传来了一阵拉扯感。
胡秀一头雾水:“咋了?”
蔺葶:“村里都知道我回来了。”
胡秀更不解了,被动跟着儿媳往回走:“知道又咋啦?”
蔺葶抿了抿唇:“一会儿肯定有不少人过来瞧热闹,我怕麻烦。”
至于那些个乱七八糟的流言,还是不要对婆婆细说了,省的气着人。
左右她已经带着霍啸的遗物回来,谣言早晚会不攻自破。
胡秀哭笑不得,以为读书人面皮薄,忙安抚:“村里都这样,不喜欢就叫你二婶应付。”
记忆中,身形瘦小的二婶陈桂兰的确生了张厉害的嘴皮子:“那要请她过来吗?”
交谈间,几人已经进了屋。
屋内点了煤油灯。
本是极昏暗的颜色。
但婆婆将屋里收拾的很干净,昏黄火光下,倒也显出几分柔和温馨。
胡秀正不顾拒绝的给儿媳两个哥哥泡茶,闻言摆手:“不用,你瞧着吧,人马上就来了。”
事实上,胡秀的确很了解妯娌。
这不,话音刚落,才关上的大门就被人“碰!”一声推开。
方才听人说侄儿媳妇回来了,还跟两个男人钻了小树林,陈桂兰当即给了嚼舌根的一顿挠,然后呼哧带喘的一路跑过来。
心里则想着,若蔺家那丫头真藏了猫腻,她那眼睛就是尺,一瞟、一测,任她魑魅魍魉也得现原形。
但当视线对上坐在条凳上的两个男人时,她心底那火气就像是被戳破的气球,“唰”一下瘪了。
胡秀将泡好的茶水递了出去,才笑看向妯娌:“桂兰来了啊?还没吃吧?正好在嫂子家吃饺子。”
饺子是前几天得了猪肉包的,白菜猪肉馅儿,一气儿包了百来个,除了给龙凤胎煮了几个,其余的胡秀没舍得动,全冻了起来,就等着儿媳回来给她甜甜嘴呢。
一听是饺子,陈桂兰下意识的吞咽了下。
她家孩子多,半大的小子吃穷老子,尤其这样的小子家里还有四个。
所以,也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陈桂兰才能吃顿好的。
这要是往常,她也就留下来占了这个便宜。
但眼下村里头还有不少丧良心的在胡说八道。
丈夫跟老三家两口子也在等着信儿,哪有功夫等饺子上桌?
想到这里,陈桂兰又瞥了眼屁事不断的侄儿媳妇。
这才发现,二十天不见,蔺家丫头变化不小。
怎么说呢,就好像从前罩在身上那股叫人牙酸的拧巴劲儿不见了,像是真心过日子的了。
于是,除了大嫂外,从来说话带刺的陈桂兰回绝了嫂子的留饭后,难得冲着侄儿媳妇扯了扯唇:“小蔺坐车累的不轻吧。”
蔺葶讶异对方的好态度,笑回:“是挺累的,这么多天基本都窝在车里。”
哟!还真真从云端上飘下来了?从前知识分子的派头可没少摆。
陈桂兰心里好奇,便打算坐下好好问问。
但刚挨着凳子,就又想到还有一屁股操心等着自己,迟疑几番,到底还是往外挪了步子。
到门口时,却发现侄儿媳妇也跟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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