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前世今生?褚大人是在跟我说戏文么?”虞秋秋可不想承认。褚晏只觉自己仿佛坠入了冰窖,虞秋秋的表情在他看来,有一种近乎天真的残忍。这比单纯的残忍更令他心惊。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虞秋秋明明就坐在他面前,他甚至还能听到她的心声,可他仍旧感觉自己像是在看一团迷雾。褚晏忽然觉得自己可悲极了。开心的事情?见证他的死亡,于她来说竟是开心的事情么……她把这……视作是成就?褚晏的思绪乱做了一团麻,整个头像是在经历一场破碎重组,痛得快要炸裂。而就在这时,小二推开了门,其身后还跟着一溜端着漆木盘的侍女。这菜上得还真是时候。虞秋秋脸上带出了笑,只是笑意却不达眼底。——“像我这种前科累累的人,一般的人已经衬托不了我了。”——“狗砸,我的洗白大业可不能没有你啊!”——“温柔善良的我,怎么能够承认自己做过那样的事情呢?听话,不要来坏了我的人设,我的洗白之路可还任重道远着呢。”——“不就是死了一回么,虽然死得是惨了一些,但是,男人嘛,大度点,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重新开始不好么?”“要上菜了,有什么事情吃完后再聊吧。”虞秋秋眉眼弯弯地提议道,声音低柔,仔细一琢磨,甚至还有些安抚之意在里头。虞秋秋想将事情糊弄过去,可现实却不如人意。回应她的,是褚晏的一声冷笑。片刻后,虞秋秋看着对面那个空荡荡的位置,仍旧还有些出神。狗男人离开时,最后看她的那个眼神冷漠而又疏离。即便是她刚穿过来那会儿,褚晏都没这么冷地看过她。虞秋秋眉头皱起。她不就是一个问题没有回答么?他这反应是不是……大了点?面前这一桌丰盛的菜,分外昭彰地证实着狗男人的恋爱脑真实存在过,可——虞秋秋“嘶——”了一声,换了只手托下巴若有所思。可这人怎么就态度突变了呢?难不成是她用力过猛,他的恋爱脑碎掉了?不见了?还是说她费心营造的吊桥效应过期了,狗男人的心不跳了?虞秋秋只觉不可思议。他问了那个问题之后,她顶多就是避而不答,别的也没做什么吧?虞秋秋在这头百思不得其解,而已经从寻味斋离开的褚晏,却是再度去而复返。虞秋秋给的那一当头棒喝,让他彻底地认清了一件事——女人,没一个好东西!越是温柔美丽的越危险,鬼知道那副皮囊之下藏着怎样的歹毒心思。他现在根本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女人。包括……他自己的妹妹。这可是导致他上辈子死亡的罪魁祸首。虞秋秋劣迹斑斑,这玩意儿也没好到哪去!他此刻站在距离寻味斋不远的一处转角后,而褚瑶则躲在了寻味斋外的假山后,他出来的时候没有发现她,这会儿站在这个位置看,却是一览无余。褚晏袖中的手不断收紧。瑶儿果然跟踪了他。寻味斋除了味道,保密性也做得很好,她没有预约进不去,直接从寻味斋入手,也打听不出来他见了谁。但是她很聪明。褚晏看着褚瑶躲在那里,冷笑了一声。瑶儿这样子是想要等里面的人出来么?褚晏浑身上下都弥漫着一股风雨欲来的骇人气息。随从站在褚晏旁边那是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从来都不知道,大人看二小姐还能有这么脸色阴沉的时候。
刚才大人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有点不太对劲了,他瞅着甚至都觉出了一股断情绝爱、六亲不认的凌厉感,当时他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可这会儿……随从悄悄看了大人一眼,这情况……不太妙啊。以前大人见了二小姐,哪次不是和颜悦色,还从未有过这般阴沉冷漠的时候。这样子甚至都不像是生气,反倒像是……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随从心中惊骇不已,大人这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啊?这这这……好像是真的六亲不认了啊!“呵!”褚晏冷笑了一声,却没有打草惊蛇。翌日,褚晏带了两个护卫去了成远伯府。“最近京城治安不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两个护卫放你身边我放心一些。”褚晏神色间尽是担忧,为妹妹着想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好兄长。褚瑶自是满心欢喜的接受了褚晏的好意。直到贺景明回来的时候,褚瑶脸上仍旧带着笑。贺景明进门的脚步微顿,惊奇之余,又默默地松了口气,这屋里的天儿啊,可算是放晴了。只是,那如门神一般立在门外的两人,实在不容忽视,贺景明坐到褚瑶身边,疑惑问道:“门口那两个怎么回事?站在那里做什么?瞧着有点眼生。”褚瑶笑得柔和,为其解惑道:“哥哥派来的,最近宣平侯父子不是接连被打了么,京城治安不好,哥哥担心我的安危,特意送来的,让我出门一定要带着,就是在府里,也不要让他们隔太远,方便万一发生意外能够随叫随到。”褚瑶说着说着便抚了抚额,亏她之前还以为……褚瑶叹了口气,心道自己真是想多了,哥哥这么担心爱护她,怎么可能会因为贺景明不上进而迁怒她呢?她不仅是这世上哥哥唯一的亲人,还是哥哥唯一的妹妹啊。想到这,褚瑶那颗因褚晏避而不见而惶然失措的心,总算是安定了下来。上次哥哥不见她,也许真的只是因为心情不好吧。听完了褚瑶的话,贺景明却是沉默了。他这大舅子未免也太草木皆兵了,就算外头不安全,可他成远伯府这么多人呢,哪里就危险了,至于让人守在门口么?……几日后,傍晚。随从再次将从成远伯府送来的密报呈给了褚晏。褚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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