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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棉看着加尔怀抱着好几颗沾着湿润土壤的莴苣起身,在加尔背后,他毫无察觉的地方,精灵侍卫们尖锐的闪烁着寒光的箭矢已经瞄准了他的脑袋脖子和心脏。
从来没有人类敢如此大胆的盗取属于精灵女王的财物,哪怕仅仅只是几颗莴苣,也不行。
在雅拉等侍卫即将松手射出箭矢的前一刻,云棉在黑暗中好奇询问:“你为什么只要莴苣,而不去盗窃别的东西呢?”
加尔被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得一激灵,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手里却仍旧死死抱紧那几颗新鲜的莴苣。
他惊恐的双眼在夜色中不停寻梭,最终在声音来源的方向,锁定了墙头上那一片小小的黑影。
“……你是谁?”他颤抖着声音询问。
云棉从墙头上一跃而下,在他看不到的黑暗中化形成为人类幼崽的模样,手里也亮起一盏小提灯,在影影绰绰的灯火中走向闯进花园偷盗的小偷。
“你在偷我家的东西,你还没有回答我之前的问题。”云棉在一米远的距离外微微举起提灯。
加尔似乎也终于借着这灯火看清了云棉的模样,在发现她就是这一年村子里的外来户并且只是一个小孩后,他紧绷的神经略有放松。
但他还是不愿意被灯火照射到,因此抱紧怀里的莴苣往黑暗中退了两步。
然后他才回答道:“很抱歉……我并不想偷盗,但我的妻子怀孕了,她实在是太想要吃到莴苣了,对不起……请您原谅我,原谅我的妻子,我不是卑劣的小偷,我只是……”
相似的话被翻来覆去的辩解,云棉安静听完,就在加尔以为这个小孩愿意心软放过自己时,却突然听到对方软糯又天真的质问。
“你从前也是这样说给隔壁女巫听的吗?”
云棉不在乎加尔骤然的僵硬,只是很好奇地凑近了一步,在夜色和灯火之中仰头问他:“如果我不愿意将莴苣给你呢?你难道也要用你妻子肚子里的孩子来和我交换吗?”
明明她的询问稚嫩天真,明明她还什么都没有做,加尔却在听到这样一番话后,浑身颤抖着朝云棉屈膝跪了下来。
他将那几根莴苣藏在自己腹部和膝盖构建的小小空间里,弓着腰不停的对云棉磕头,极尽可怜的模样,哀声道:“尊贵的小姐,请您大度的原谅我吧,我的妻子还需要我,需要这些莴苣,否则她一定会因为吃不到这些莴苣而痛苦地死去,就连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会随之一起死去,求求宽容的您原谅如此卑微可怜的我,让我带着这些莴苣回去,我向您保证,一定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云棉在他跪下的一瞬间就往旁边避开了,此时看着加尔不停磕头的模样,不由得皱起脸颊,有种浑身不适的感觉。
他看起来的确可怜极了,他所说的想吃莴苣的妻子也似乎可怜极了,但云棉是一个对情绪和认知特别敏锐的小孩。
她不喜欢加尔,不喜欢怀孕的黛米,三年前就不喜欢,三年后还是很讨厌。
即使他将自己的姿态表演的如同卑微肮脏的淤泥,云棉也很难对他和黛米升起太多的怜悯同情。
云棉始终记得三年前那个晚上妈妈说过的让自己毛骨悚然的话。
她垂头安静地看着不断磕头的加尔,沉默半晌后,对这个小偷说:“我可以放过你,也可以让你将这些莴苣带回去,但我需要你诚恳地回答我所有的问题。”
加尔迫不及待地应下,支起上半身等待着云棉的询问。
他很卑微,跪在湿润的土壤上,姿态放得很低很低,但仍旧没有藏好自己那双浑浊眼瞳里拙劣的算计和贪欲。
很快他就迎来了第一个问题。
“你还记得萝拉吗?你和你妻子的第一个孩子。”
加尔并不意外这位天真的贵族小姐会问出这个问题,他脸上很快挤出一抹僵硬又谄媚的笑,笃定道:“当然,那可是我和妻子的第一个孩子,她的哭声是那么令人心疼,即使现在,我也会时常和妻子想念着她。”
“那你为什么没有去见一见她呢?”云棉没有拆穿他拙劣别扭的谎言,只是轻声说:“萝拉现在已经三岁了,她学走路学说话都学得很好,再过不久,女巫就要为她进行启蒙了,可你们就住在山坡上,却从来没有下来看过她?”
“尊敬的小姐,您应该知道,那位女巫有多么的不近人情和恶毒残忍,我们不敢靠近她,否则一定会被她下一些恶毒的诅咒,我和黛米是如此地想念萝拉,可那位女巫绝对不会允许我们和她见面的。”
加尔说了很多,用自己贫瘠的词汇不断重复着女巫的恶毒和残忍,他不断强调自己的弱势和逼不得已,甚至抬手擦去浑浊的眼泪,所有人都能听到他悲伤的哽咽。
云棉原本有很多想要询问的问题。
比如他和黛米为什么不自己攒钱买点莴苣种子自己种自己吃,即使市政厅严禁平民拥有完全属于自己的土地,但莴苣这种作物,哪怕只是挖一盆土放在屋里也是能够种出来的,并不特别费力。
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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