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丰臣恐怕会有激烈的冲突吧。」
政宗下意识瞥了孙市一眼,「这个真的说不准。」丰臣愿不愿意向德川称臣,德川肯不肯放丰臣一条生路,都不是他们能掌控的。
兼续忧心道:「如果真有那一天,幸村一定会加入丰臣方,到时我就要与他兵戎相见。」
「这不是挺好吗?」庆次道。
「什麽?」兼续偏首看着他。
「难道幸村在九度山郁郁终老你会b较开心?幸村是那种贯彻己道,甘愿为忠义殉身的人。你身为他的挚友,该荣幸能见证他贯彻自身道义,直到生命凋零的一刻。你们活到太平盛世的时候,别忘了太平是由无数凋零的花瓣所筑建的。」
「也包括你吗?」政宗心头浮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庆次从篮子里拿起一根萝卜,「我是这沾了泥的萝卜。」
「你之前明明一直吹嘘自己是花。」政宗提醒他。
「是吗?」庆次装傻充愣,笑道:「战国最後一朵花,就让给幸村去当吧。」
「你这朵倾奇之花不绽放吗?」
「已经绽放过了。」政宗分辨不出庆次的表情是满足还是失落。「同一朵花是不能绽放两次的,即便枝g尚在,来年绽放的也是另一朵花。」
此後,政宗与庆次终身未再相见。
庆次一直隐居於米泽,直到庆长十七年病逝於此。
好些年後,政宗偶然经过田野,看到田间星星点点缀满了那种可ai的小白花,花se白得像雪,却没有雪凛冽不容亲近的冰冷;花瓣薄如虫翼,却b虫翼多了几分柔软。
——那是萝卜花。
在那瞬间他终於懂了庆次的意思——萝卜之花粗贱,绽开的时候默默无闻,凋谢的时候也无人察觉,便如同生逢这乱世的许许多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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