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檗还特意嘱咐魏潭,开学到省城后,买一些塑料管和沼气灯寄回来。
村里干劲十足,在“新官”带领下,日日都有新气象。
雨水节气过后,沼气池建好了。魏檗按照之前和吕家丰的约定,带人用塑料管子把沼气引到吕家丰和吕家满家里,装上沼气灯。沼气一部分引到灶上,另一部分引到沼气灯上。
“啪!”打开开关,灯光骤亮。莹莹白光,在白日里毫不逊色。
“好!好!”吕家丰高兴得直拍巴掌。杨梅花又惊又喜,大嗓门嚷嚷:“哎呦,咋比油灯亮这么多,眼都晃晕了!”
过来帮忙安装的魏建岭、魏俊海和其他人也都围着沼气灯看了又看。
“去去去,别把我家灯看坏了!”
杨梅花过河拆桥,把刚帮她家干完活的大家伙儿往外撵。
吕家满凑到魏檗跟前,拨回光脑门上的长毛儿,脸上笑的褶子能挤死蚊子。
“支书,我哥家的安好了,到我家去看看呗。”
“走。”
魏檗招呼大家,到吕家满家装沼气。
一进大门,魏檗和吕家满的儿子打了个照面。
涨红了脸的年轻人,土拨鼠一样“嗖”缩回去,藏到屋里,再也不露头。
“支书,这……”
吕家满尴尬得直搓手,魏檗摆摆手,表示不在意。
吕家满的儿子提亲这件事,与她如轻风吹鸿毛,过去了,便忘掉了。她现在已经不记得吕家满的土拨鼠儿子叫什么名字。
青年土拨鼠——吕禄,藏在屋子里,透过窗户缝看向自家院子里的魏檗。洒脱闪亮,让人移不开眼。
与他而言,到魏檗家里提亲,是他平平无奇人生中最惊险、最刺激,最值得惊叹和谈论的一天。
“啪!”屋里灯光大亮。
魏檗站在院子里,笑容灿烂。
吕禄一时竟分不清,魏檗和灯光,到底是哪个晃了他的眼。
院子里吵吵嚷嚷,吕禄把头从窗边缩回去,垂下眼睛。魏檗这样光彩夺目的人,不是他能够肖想的,他们两人像两条直线,惊鸿一瞥的短暂交集之后,便会背道而驰,永不相会。
魏檗不知道年轻土拨鼠的纠纠结结,她正教吕家满两口子用沼气开关。
吕家满的老婆比杨梅花脾气好,面对魏檗,她直说被自己大伯子坑了,再升不起其他心思。
大家伙儿围着吕家满家的灯泡和灶台,开开心心玩耍(体验)了一下新安装上的沼气烧火和沼气点灯。
“真好,真好。火苗真好,灯泡又亮。”
回去的路上,魏俊海忍不住羡慕吕家兄弟“鸟枪换炮”,跑步进入现代化。
“真不错,烧火点灯都干净。”魏建岭忍不住跟魏檗念叨:“咱家还是煤油灯呢。咋让吕家占了这便宜呢?!”
魏檗对着魏建岭翻了个大白眼,咋让吕家占了这便宜,你心里没数吗?当时村部讨论的时候,人人嫌臭,不想让自家门口对着大粪池。
不过幸亏现在天气凉,在气味还好的时候,让吕家兄弟抓紧进入现代化。到了气味不怎么好的时候,或许会提高他们两家气味忍受的阈值。
毕竟黄淮地区春天短。说话间,天气倏忽暖和起来。
沼气池每天大量进料出料。收的人畜粪便从进料口进去,沼渣和粪水从出料口出来,当肥料一担子一担子运到地里。
一个春天,油山西村的土地变得油亮又肥沃。
与之同步,沼气池“香飘十里”。
吕家满家离得稍微远一点,感觉尚不那么刺激。吕家丰家,离沼气池不过十几米,两口子日日浸泡在充满味道的空气中……
魏檗大部分时间在镇里,村里平时没大事儿的时候,她每周会固定回村两天。
天气转暖之后,她回村的重点关心事项,便是吕家丰兄弟对沼气池的态度。
她问吕家的亲戚,妇女主任韩菲菲,“吕家丰兄弟没嫌沼气池吧?”
“没呢。”韩菲菲欢乐得向魏檗八卦,“前几天吕勇从镇里回来,说是在家里坐了没十分钟,就哕了。拿铁锨要铲了咱村沼气池。家丰哥不让铲,爷俩拿棍子在家门口干了一仗!”
“是吗?”
“是嘞。后来家满哥也去了,本来想拉架。”韩菲菲乐颠颠的说:“结果听说吕勇要砸沼气池,跟吕勇他爹一起,把吕勇揍了一顿。”
韩菲菲跟魏檗说:“每天进料、拌料、出料,家丰哥都盯着。”
“那就好。”魏檗松了口气,沼气灯没白安。
要知道,沼气灶好安装,沼气灯可是个技术活。
她之所以费劲吧啦,要给两家配齐“现代化”沼气设备,就是为了让两家人在“尚可忍受→太臭了不能忍了我要砸了沼气池→砸了沼气池要烧柴点油灯→多花钱还脏还不方便→味道还能忍忍,毕竟沼气免费用→最多再忍三天天→再忍三天→我还能再忍三天……”的状态里越陷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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