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是安浔大体预估的闫贺安的水平。实际如何,还是要看他做题的情况来判断。
“不要随便糊弄。”安浔耐心提醒,“你做完我会检查。”
闫贺安:“……哦。”
十分钟后,闫贺安一脸痛苦面具。
他现在觉得自己大概真的不太聪明。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主动给自己找罪受。
这根本不是找个伴儿陪他打发时间,这简直是找了个祖宗。
安浔笔没停过。
十分钟,闫贺安连第二道题的题目都没琢磨明白,安浔那套一毛一样的卷子已经快要全做完了。
闫贺安余光旁观了安浔做题的过程。
不得不说,好学生确实是有光环在的。
这就好像一个炼气期的菜鸡初入江湖,轻功都还没学会,就看到一个大乘期踩着云彩羽化登仙了。
他还在练两米二的跳高,安浔直接他妈手可摘星辰。
这简直是降维打击。
就像一个豆芽菜看拳王比赛一样,闫贺安头痛欲裂,余光瞥见安浔轻松地玩儿一样,突然有些说不出来的心酸。
妈的,这么牛逼。
安浔在班上绝大多数人眼里应该都有bulgbulg的滤镜。
尤其在那些想要拿到好成绩、却只能看着安浔遥遥领先的同学眼中,爬排名爬的累死在半山腰,仰头连安浔的尾气都看不到。
韩宇南跟他一块儿吃饭的时候,有随口吐槽过安浔上课老睡觉这个毛病。
“学婊都是这样的。”韩宇南明明是在吐槽,眼神里却有不承认的羡慕,“晚上拼命学,上课装悠闲。”
别的人是不是有这种优越的表演欲,闫贺安不知道。
但安浔确实不是这种学婊。
他上课睡觉不是为了装逼,不是为了表现自己“不好好上课也能轻松考出好成绩”,他纯粹是晚上熬夜打工,不在课上睡觉就要累晕了。
闫贺安在烧烤店亲眼见过他打工到凌晨两点,也看过他假期送外卖,他知道安浔真的没时间多学。
班上的范年那么努力,早上第一个到校自习,晚上最后一个锁门走,每个课间都不休息追着老师问问题,也只考赢过安浔一次。
他们在学习上付出的时间和精力真的不成比例。
安浔绝大多数时间都在操心柴米油盐和账单,他依然能考第一,是因为他真的有天赋。
就像他哥一样。闫贺安想起他曾经早上起来背课文,他哥那种惊讶的眼神。
‘啊,我没别的意思。’
‘我只是觉得你那么聪明,看一遍就可以记住。’
是是是。他们一家子都是天才,过目不忘,只有他闫贺安是个需要靠死记硬背的普通人。
啧。闫贺安揪着自己的刘海,破罐子破摔地把笔一放。
“安浔,你教教我。”他撇着嘴耍赖,“我不会做,不会做就是不会做,看多少遍题目都不会做,我要抓狂了,我要变身小怪兽被奥特曼一拳轰出地球了,所以你最好抓紧时间救一下人类形态的我。”
安浔:“……”
他握着笔侧过脸,盯着闫贺安看了一会儿。
察觉到闫贺安浑身散发着的烦躁和抵触的情绪后,安浔“哦”了一声,心平气和地把卷子往自己这边拉了拉,耐心地用笔尖点了点卷面:“说吧,具体哪里不会?”
……咦。闫贺安都做好安浔不耐烦的准备了,没想到安浔这么平静。
他忍不住看看安浔的侧脸。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闫贺安总觉得这一刻的安浔有一点……有一点点温柔。
闫贺安忍不住发愣。
这是第一次,有人愿意包容他无缘无故的烦躁,理解他在别人看来或许有些莫名其妙的胡搅蛮缠。
安浔没等到回答,抬起眼睛看着他,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闫贺安自己也不知道。
“……”安浔静静看了他一会儿,从兜里摸了摸,摸出一颗话梅糖。
“最后一颗了,再多也没有了。”安浔放到他跟前,“提提神。就当这是,嗯,单词对了九十五个的奖励。”
这算什么奖励啊,打扫器材室的时候我还没有答对九十五个单词,你也有给我吃。
明明这么想着,但是闫贺安伸手拿起那颗话梅糖,拆开,吃掉。
那些总是在外界不断刺激下越发容易暴躁的情绪,奇迹般的和缓下来。几乎是在瞬间,那些沮丧失望憋屈空落落的茫然痛苦,像潮水一样褪去了。
原来他只是希望能有一个人愿意认真听他说话,能感知他真实的情绪。
不是左耳进右耳出,不是自顾自的只顾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理解他,去分析判断他。
他只是想有一个人能感受他的喜怒哀乐。
不在他生气的时候火上浇油,不在他伤心的泼更多的冷水,不在他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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