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警车。”明月锋说,“出什么事了?”他狐疑地上下打量印寒,发现对方没有受伤,松了口气,“你没冲动打赖老板吧?”
“没有。”印寒说。
“那怎么回事?”明月锋问。
面对赖祥云,印寒自信满满,面对明月锋,印寒则显露出几分惴惴不安。他双手揣兜,站在明月锋面前,细细观察小伙伴的脸色,说:“赖祥云挪用公司资金,被我举报了。”
“挪用了多少?”明月锋问。
“五百七十万。”印寒说,“从去年开始挪用的,还有,”他缓了口气,继续说,“我怀疑设计稿也是他故意泄露给三个橙子。”
“这样。”明月锋并不感觉意外,仔细想来,是情理之中的行为,若往深里查,指不定还能查出赖祥云更多的小动作。
印寒说:“让翻云帮忙扩散一下这件事,这场风波就可以结束了。”他走在明月锋左侧,手一直放进口袋里,攥成拳头,心脏砰砰跳,却不敢看小伙伴的脸庞。
明月锋心里如明镜般透彻,他舔了一下唇瓣,喉头滚动咽下唾液,什么都没问。
一路安静,明月锋开车送印寒到海淀黄庄附近的住处,说:“到了。”
车门“咔哒”一声解锁,坐在副驾驶的印寒解下安全带,问:“你不上楼吗?”
“我回崇文门。”明月锋说。
心跳不会骗人
“你……”印寒握紧安全带的金属扣,手指骨节青白,视线一寸寸打量明月锋的侧脸,嘴唇轻启,却说不出精妙的话语,只得伸手抓住明月锋的手腕,说,“你别生气。”
“我没,”明月锋深吸一口气,“我没生气。”赖祥云非法挪用公司资金五百七十万,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印寒能这么快速的发现并举报,绝不是巧合使然——
印寒早就知道赖祥云挪用资金,这也解释了赖祥云对待印寒亲热的态度。赖祥云见印寒隐瞒挪用资金事宜,误认为对方认同自己的经营理念,以这种方式投诚。印寒亦顺水推舟,对赖祥云的小动作视而不见,人心贪婪,雪球越滚越大,直到刹不住车,掉进印寒设好的陷阱中。
对此,明月锋乐见其成,如果倒霉的不是他的公司,就更好了。他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印寒的企图,为什么最开始发现赖祥云挪用资金时不告诉自己,为什么要等到矛盾爆发才站出来当救世主,如果没有抄袭风波,印寒打算将这颗雷埋到什么时候引爆。
印寒清楚所有问题的答案,明月锋却不打算追问,他有一种诡异的直觉,真相不会让他摆脱疑虑,反倒会将他拉入幽暗的深渊。
明月锋选择回避。
“我挺高兴的。”明月锋说,“真的。”他扯了扯唇角,伪装出虚假的笑容,“太久没回崇文门了,我回去收拾一下房子。”
“我和你一起去。”印寒说。
“你家还有猫。”明月锋说,“你上去给泽泽添水添粮,我在楼下等着。”
印寒狐疑地瞧他一眼,松开安全带,推门下车,走向单元门。
明月锋拧一下车钥匙,打着火,一脚油门冲出小区,后视镜中倒映着越来越小的人影。
印寒遥遥望着离开的汽车,眉眼阴鸷,咬紧后槽牙,他就不该相信这个道貌岸然的混蛋。
回家的路畅通无阻,明月锋将车停在绿化带旁的车位,几步上楼,摸出钥匙开门,顺便掏出手机给翻云公关邢泱打电话:“喂,邢先生,我是明月锋。”
“恭喜翻身啊明老板。”邢泱消息灵通,不到俩小时就知道赖祥云出事了,笑眯眯地送上祝福,“等着,我铁定给你搞个热搜前三。”
“谢谢。”明月锋说,“舆论上的事情就靠你了。”
“客气。”邢泱说,“我去开会了,您有什么需求直接打我电话。”
“好的。”明月锋收起手机,站在玄关处低头换鞋,这一天事情太多,令他颇感疲惫,急需一个不被人打扰的安静环境休息片刻。
然而天不遂人愿,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明月锋转身开门,入眼是额发汗湿的印寒。对方一只手撑住门板,强行扒开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侧身挤进来,双臂将明月锋困在胸膛和墙壁之间。
“明月。”印寒将下巴嵌入明月锋的肩窝,声音平淡中透着委屈,“别不理我。”
明月锋后背贴合墙面,冰冷的触感透过毛衣浸入皮肤,温热的吐息拂过耳廓,像一把尖细的弯钩,从刁钻的角度引诱出深压心底的躁动。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抬手将印寒推远一些,说:“你知道为什么。”
印寒不说话,站姿巍然不动,甚至向前,凑近明月锋,额前细软蓬松的卷发碰触对方饱满的额头,漆黑的双眼仿佛两颗亘古不变的顽石。他不说话,动作愈发胆大包天,就在他以为即将完完全全将明月拥入怀中,只听明月锋冷淡的警告:“别以为我不敢揍你。”
“我们必须,也只能,是兄弟。”明月锋掐住印寒的脖颈,右手用力,手背迸出青筋,他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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