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纪驰,他有那么一点,战战兢兢的贪心。
“你别走吧,都这么晚了。”夏安远走近两步,仰头望着他,这么近的距离,这样赤忱的姿势,他很清楚地看到纪驰英俊的轮廓隐没在客厅暗黄色的灯光里,这个距离比以往他们许多次对话都要近。夏安远感到心脏猛地跳了好几下,为什么要跳,原由他尚且分辨不清,“我就是想确认一下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这个年纪的夏安远,个头还差纪驰一小截儿,所以纪驰要看他,就得微微低着头,他刚好看到夏安远眼睛里的光,有灯管的模样,和印上去的他的身影:“席远,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好?”
猝不及防被问到心里话,夏安远眨了眨眼,愣住了,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纪驰并不等他反应,突然笑了一下,上一秒还严肃着的脸,像被暖春化了冰,那笑意挂在眼角,他很直接地回答:“朋友之间,应该这样。”
夏安远听到自己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咯噔”一声,随即像注射了肾上腺素一样狂跳不停。朋友?朋友!他感受不到他的呼吸,甚至有些窒息,耳朵像是耳鸣了,什么声响都被鼓膜隔在远方。只剩下眼睛还能作用,他目视着纪驰把他的书包打开,从里层摸出两张卡片。
很漂亮的卡片,不像信,不像贺卡,也不像明信片,材质极有质感,上面的文字印得错落,中间一条暗红色的曲线,蜿蜒成了一个夏安远从来没有见过的logo。
“……可以吗?”
纪驰伸手在夏安远面前晃了晃:“席远?”
“什么?”夏安远回过神来,懵懵懂懂地问。
“你这样也能走神,厉害。”纪驰把那张卡片递到夏安远手里,“画展,明天陪我去看,有时间吗?”
夏安远怔怔地看着手里的东西。画展……听起来就很高级。“我不懂这些。”他轻声说。
“你懂的。”纪驰坐回沙发上去,等他的答复,“上次在我家时就发现了,席远,你天生对美有共鸣。去吗?好不容易才拿到的票。”
他没有纪驰说的那样厉害,但他无法拒绝纪驰。夏安远想。
他手指收紧,几乎要将这张纸片捏皱,几个呼吸后,他对纪驰点头:“去。我去。”
别紧张,我身上没长刺
一口答应纪驰的时候,夏安远没考虑过他们下一刻准备睡觉时,会是这个情景。
灯关了,空旷的卧室很安静,夏安远睁着眼睛,看向露出一点路灯灰茫光线的窗帘,不动声色地一点点往外挪。
这张床他本已经睡了快有一年,没觉得它这么冰冷板硬过,此刻却因为纪驰的存在,对它感到那样陌生。他甚至不知道这床竟然已经老成了这样,只要他稍微动作一下,床垫的弹簧就吱呀叫个不停。
“睡不着?”相对于睡姿拘谨的夏安远,纪驰的肢体就相对舒展很多。
夏安远小声回答:“不是。”
纪驰“嗯”了声,或许是因为困了,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游离,他半开玩笑的:“别紧张,我身上没长刺,靠近点也扎不了人。再往边上挪挪,你就得睡地上去了。”
被戳中了心事,说不清出于什么目的,夏安远反而借此机会挪得更远了,他侧身朝外睡着,用背对着纪驰,连多余的被子也没有往身上盖:“我怕你会睡不习惯。”
夏安远长这么大,从没有跟别人睡过一张床,要说不习惯,其实他自己更甚,更何况床的另一头是纪驰。他们班上,估计也就许繁星这样的,才有跟纪驰穿同一条裤子,睡同一张床的底气吧。
他这么想着,听到了纪驰呼出一声绵长的鼻息,随即床垫往里陷,吱呀声响得极暧昧,夏安远腰间突然横穿过来一只手,那只手温柔又有力地将他整个人往床中央捞,“我不认床,习惯得很,我都没跟你客气,你跟我客气什么。这床这么大,还睡不下咱们两个大小伙子么。”
这话说得老成,要不是两人挨得这样亲近,夏安远说不定得笑一笑。但现在他没心情,他嗅到了从后笼过来的味道,是他平常惯用的洗衣粉,有点皂味,带一点淡淡洋甘菊的香气,被纪驰浑身的热一扑,糅合成一种熟悉又特别的香。他被那温暖的怀抱一揽,心脏几乎都要从胸腔里锥锥地蹦出来,一身肌肉绷得僵直,再不敢动弹。
“别挪了。”纪驰见他没有要动的意思了,才松开他的手,平躺回去,声音缓慢低沉,带点困意,“快睡吧。”
神经紧绷到了一定程度,时间的流逝就会变成模糊不清的背景音,于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夏安远根本不记得了,他只记得迷迷糊糊之间,那股温热的花香就忽远忽近地萦绕在他鼻间,让他一晚上的梦境里面,都是纪驰刚洗完澡那会儿,穿着他睡衣出来的模样。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床的另一边已经没有人了。夏安远吃惊于纪驰的生物钟竟然比自己的还要早,他穿好衣服出去,正巧碰到晨跑的纪驰开门回来。
“醒了?”纪驰把豆浆油条放到餐桌上,“我去跑了两圈,这家油条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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