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子上,本来苏果为了照顾他,就定然会回来,这说不是陆则琰安排的,他都不信。
李荃叹了口气,“安洛,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是苏果对王爷我可是听崔宝说,她准备今晚去衍庆宫的,再说了,你也是太监”
陈安洛方才还算镇定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她今天要去找摄政王?陆则琰都那么说了,她还不死心?”
“你怎么了,直呼王爷名字!”李荃转身把窗户关上,碎碎念,“就我先前跟你讲的,王爷说的可能是气话么不是,苏果被崔宝说动了,想去解释解释。”
陈安洛眉头紧锁,想起身,奈何腿上还是没甚力气,恨地他将手中书册往地上一摔。
他豁出去伤身也要把苏果拉回自己的身边,陆则琰凭什么伤了她的心,还要她巴巴地求和。
“李荃,你能不能出去,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
李荃体谅他的心情,软下声道:“行了,我去外头逛逛。”
陈安洛看着李荃关上门,缓缓开口,“影,可不可以,带我去找陆则琰。”
回到配室,苏果换了身四品官服,从瓮里舀了盆水,手心合掌,掬起水朝脸上冲洗,面粉沾的不多,冲完脸上后,剩下白迹用布条一拭就没了。
铜镜里的人与往常没两样,但是苏果越看越不顺眼,那边盘发好似乱了,这边眉毛淡了,嘴唇也看起来干干的,气色一点儿都不好!
她推开门,想了想重新阖上,没怎么犹豫地从床底下抠出来个小匣子。
小匣子呈棕褐色,简易粗制的雕纹看起来并不名贵,但是苏果的动作很轻,活脱脱一副期待模样。
甫一打开,里面整齐叠放着一盒盒精致小巧的胭脂香粉。
这些是她偷偷攒了钱让宫女买的,虽然没机会用,但是晚上睡不着的时候都会拿出来摸一摸。半年了,没想到存起来还真不少。
苏果颇为珍重地选几瓶罐挑出来放在手心,学着印象里宫女姐姐们的动作,在桌前架势十足。
然而这样干折腾了一刻,她光腾空描绘,就是下不去手,最后仅仅抹了些口脂在嘴唇上。
“苏果,苏果!”
崔宝急吼吼跑过来送食盒,门没关严实,他没推两下就推开进来,看到盯着眉墨无所适从的苏果。
“你在干嘛呢。”
苏果鼓着腮帮子,转过身:“崔宝,怎么办,我不会画眉,也不会画胭脂”
她绯色宫衣,乌黑如泉的青丝盘成发髻,乳白色珍珠搭着素金束带,娇嗔贵态。
香娇玉嫩,明眸皓齿,真是比女子还要好看。
崔宝不禁有些看呆,低头支支吾吾,“就这样呗,还行,就这样,你,你一个太监,画什么眉。”
去衍庆宫的路,苏果走了无数遍,以前摄政王在不在宫里,她都会有意无意地绕道经过,怕是闭着眼都不会走失。
若说她的心情,好像今日是她近来最轻松的一天。
每每提醒自己,或许大人还是会生她的气,但是偏偏忍不住生出希翼。
苏果今日想好了,要告诉大人她的女子身份还有蒙面人的事,这样才能解释,她当初忽然入宫时遇到安洛,所产生的信任与感激之情。
大人那时问过她,信不信他,她想在这次好好的回应他。
胡思乱想之间,苏果已经走到了衍庆宫前,两个守门见到是她,互相对视了眼,竟然没有丝毫拦她的举动。
苏果收回掏出袖口一半的玉牌,心底不由得一松:大人没对她下禁令,是不是已经不那么生气了啊。
穿过迎面而来八字型照壁,豁然开阔,主次殿前竖着沥粉金漆的高柱,左右两侧则是相对低矮的数间廊庑,唯一相同的地方,便是酉时黄昏了还没上灯,四处昏昏暗暗的。
苏果左手挑着食盒,走走停停,衍庆宫那么大,不知道王爷在哪,也就不知道该往哪走。好在她之前在衍庆宫住过一阵,不算陌生。
难道,大人不在衍庆宫内,而是去了上次那个校场练箭?
苏果刚准备穿过垂花门,余光忽然瞥见了配殿前站着的若枫,大概是方才被柱子挡住了,所以才她没在意。
若枫这个人是苏果在陆则琰身边见过最多次,也是最与大人‘形影不离’的,她心下一喜,大人定然在配殿之中了。
苏果躲起来,先将身上已然很妥帖的衣袍愈加捋捋直,然后理了理鬓边落下的碎发,全都收拾完毕后,才一步一张望地走近。
若枫显然是看到了她,向来冷淡的脸色,变得莫名奇怪。
“若枫,王爷是不是在里面?”苏果提起她手里拿着的雕漆食盒,不好意思地咬唇道,“我做了些酥饼,想送给大人。”
“就是忘了备你的份”
“”
若枫少见地面露纠结,“王爷他在”
“王爷是不是还在忙,不用通传的。”苏果急着连摆手,弯着唇角,“我等着就可以。”
“若枫,大人晚膳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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