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愿意。”贺兰瑾不假思索答。
听他如此回答,皇帝只得站起身来,徐徐说之:“这嫁娶之事本该是你情我愿,但长公主并非常人,你也不是凡夫俗子。”
皇帝看向他,轻声说:“贺兰,朕对你寄予厚望,如今朕登基不久,根基并不牢固,你身为朕的重臣,在这紧要关头,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你真要在这时候与长公主成婚?”
“是。”贺兰瑾恭敬听着,态度不改。
“那好,如真是你们两相情好,朕也不会棒打鸳鸯,只是……”皇帝无意硬去改变他的想法,顺势转了话头。
“长公主与你成婚,便要长久的留在京城里,她封地上的兵马不可无人约束,朕会派人去统帅这支兵马。”
“长公主的封地除了先前太上皇封给她的徐州,还承袭了先前靖北王的封地青州,她一人拥有两块封地,于情合但于理不合,朕也打算收回一块,只留下徐州给她。”
一边说着,走到了贺兰瑾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躬身的他,沉声道:“若是长公主能够接受这些,朕便准许你们成婚。”
听罢,贺兰瑾低着头冷静说:“恕臣多嘴,如今京城中世家大族林立,先前借着大皇子谋反一事扳倒了几家,但仍少世家在京城根深蒂固,甚至能够影响科举,影响朝中官吏。”
皇帝背着手,渐渐起了兴趣,摆手说:“说下去。”
贺兰瑾眼神沉稳,“圣上想要坐稳江山,则必不能让世家结成一党,需分而治之。如今正是施行新政,打压世家的关键时候,圣上不该分心去削长公主的兵马封地,不合时宜,也并非明智之举。”
“聪明如你,怎会不知朕的心思?”皇帝笑了笑。
“圣上是不希望诸位王爷公主也如世家一般形成自己的势力,但眼下便无此患,当初太上皇许给长公主两块封地,一是为了嘉许靖北王夫妇为国捐躯,二是为了让长公主的地位在诸位王爷公主中无可撼动。”
“是啊,父皇他心里,总是看重长公主的。”皇帝感慨着,叹笑一声。
贺兰瑾低着头,眸光冷淡,答说:“臣不太上皇心中是否看重长公主,但臣能肯定,太上皇一定是看重圣上您的。”
无论是让李星禾保留靖北军,还是赐给她两块封地,甚至封她为长公主,都是为了稳固李星禾的地位。
而李星禾手中的兵符,背后的兵马,都成了她在前朝支持新帝的底气。
她心思单纯炽热,从不计较利益,也因此,会在世家口诛笔伐之时,为了不让皇帝为难,自请下狱。
她与旁人并不同。
与其说是太上皇重视李星禾,不如说是太上皇早早的就将李星禾束成一个靶子,一个定心锁,为的是给如今的皇帝铺路。
皇帝并不迂腐,很快就明白了其中道理,也就不再纠结削爵与否,“过几日,朕会下旨将长公主赐婚于你,至于成婚的日子,朕还要再斟酌一番。”
“臣恭谢圣上。”
……
日头西移,用过午饭之后,李星禾便无聊的在院子里闲逛。
看望了养在水桶里的鱼,摘了几朵开在院子里的花,甚至追着爬在墙头上的野猫跑了好一会儿。
宅邸虽好,逛来逛去也没什么新鲜感,李星禾拔秃了手上的花,将花瓣撒在了花丛里,转头朝着角门走去——家里无甚打发,不如出去走走。
走到角门前,忽然被人拦住,守在门边的小厮低声道:“公主留步。”
李星禾不解:“我要出去走走,你拦我做什么?”
小厮伸手挡着门,劝说她:“大人还没回来,公主还是留在府里为好。”
李星禾最不喜欢受人管控,一听他这样说,不高兴的抱起双臂:“我倒不知你是哪号人物,本公主想要去哪儿,何时轮到你来管了。”
小厮沉沉低着头,压低了声音:“公主恕罪,小人也是依令办事。”
“依谁的命令?”李星禾朝他走近了一步,质问他,“难道你想说是驸马下令不许我出府?”
闻言,小厮紧张的跪在了地上,“小人不敢,小人知错了。”
“哼。”李星禾甩开手,大步朝门外走去。
脚步刚到门前,都还没迈出去,却听身后侍奉的丫鬟说:“公主,您如今还是戴罪之身,不好出去走动,万一被朝中官员瞧见,大人那边也不好处置啊。”
真是奇了怪了,先前也不是没出去过,只不过是贺兰瑾没有陪在身边而已,怎的这些人话就多了起来。
李星禾回过头不悦道:“难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会故意跑到人家面前让人家瞧?”
丫鬟被她堵的没了话说,李星禾心里却没因此好受多少,本是满心欢喜的出去玩,却被他们一句两句的坏了心情。
冷冷的对丫鬟说:“也不知你是来伺候我还是来找我的茬,你就留在这儿吧,我不用你跟着了。”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现在想起来,这段时间不管是在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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