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茶楼坐着喝茶。
坐了好半天,也没有人凑上来,盛明麟还得接妹妹放学,就准备走了。
两人下了楼,经过霍沉昭的医馆,正好有个重症病人在,霍沉昭过去看看,盛明麟在对面廊下略等了一会儿,忽有人过来施礼:“世子爷?”
盛明麟愣了一下:“你是?”
那人笑道:“我是廖折鹤。”
盛明麟连忙还了礼:“失礼了,原来是十姑丈。”
廖折鹤是那种五官硬朗嘴唇肥厚的长相,虽然说不上难看,但一看就感觉脾气不怎么好的样子,这会儿倒是笑得十分亲近,道:“世子爷怎么在这?”
盛明麟道:“我在这儿等友人。”
“哦,”廖折鹤状似无意的一抬手:“刚好我在这边喝茶,不如世子爷上去等?”
盛明麟看了看斜对面,笑着说一声叨扰,往上走,一边在心里过了过这个人的履历。
廖折鹤是安成长公主的驸马爷。
安成长公主是太祖爷的女儿,行十,自幼身体不好,一直没有订亲,后来花期都过了才与廖折鹤成亲,谁知道成亲不足两个月,就病倒了,然后便移居到了庵堂,之后,长年住在那儿。
可公主只是借居于庵堂,又非真正出家,两人婚事尚存,这就有些尴尬了。
本朝驸马一般没有太大的官职,大多只是个侍卫之类的,但因为廖折鹤一直没有纳妾,明熙帝觉得他足够尊重皇家,就会顺手提拔一二,如今领着御前侍卫的校尉之职,在驸马之中,还算是有些实权。
派这么一个人来,盛明麟一下子就明白了圣教的用意。
廖折鹤的官儿不大,却是在御前的,直白的说,他是有刺驾之类的能力的。
所以,假如说,盛明麟不是真心的,但凡露出一丁点儿消息,皇上肯定不会拿自己安危陪他演戏,那盛明麟立马就暴露了。
而他如果不说,知道御前侍卫是反贼却不说,这事儿不管什么时候揭出来,都是致命的,所以他不真心也得真心了,因为这就相当于他们拿到了他一个把柄。
可是呢,这个局看似精妙,却……有些不够大胆。
因为他们见面,太私密了。
没人看到的把柄算什么把柄啊!
必须得让有份量的人看到,且盛明麟自己也知道这个有份量的人看到了,心里才会有压力,这才叫把柄啊!
在这种时候,双方正是互相试探份量的时候,对方没有必要也绝不可能藏拙,所以,这局设得,有些小家子气,或者说,有些宅气。
心里思忖,面上不显,盛明麟就跟着他上楼坐下了。
两人一番寒暄,然后,廖折鹤挥退了下人,略俯近些,低语道:“听闻,你与王爷关系不大好?”
盛明麟开始了表演。
他一怔,露出一丝慌张之色,随即把脸一板,姑丈也不叫了,直接道:“十驸马这是何意?挑拨我们父子的关系?”
“自然不是,”廖折鹤露出了一个微笑:“世子爷不必多想,我是来帮你的。”
盛明麟不屑地哼了一声,便要拂袖起身,廖折鹤抓住他,附耳低语:“我与你是一样的,长平侯是我杀的。”
盛明麟这一次不用演,是真的呆住了,半晌才道:“那,那世子……”
廖折鹤眼中寒凉,朝他点了点头。
盛明麟缓缓坐下。
廖折鹤是长平侯次子,长平侯也是跟着明熙帝征战四方的老将之一,后来得了怪病,周身疼痛还总是有不明不白的淤青,自觉得是战场上杀人太多的报应,各种求神拜佛,当时闹得还挺大的。
就这个理由,就注定让皇上极其不高兴。
你只是一个小将,你杀人太多遭报应,那身为主将的皇上呢?
所以长平侯生前虽然皇上派了不少太医,死后却没什么恩赏加封。
长平侯死后不久,侯夫人也暴毙了。
长平侯世子袭爵,生下两个儿子都夭折了,到如今也没儿子,加上廖折鹤也没儿子,所以私下里有不少人说,长平侯府肯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所以要绝后了。
如今一看,居然是人为的。
盛明麟道:“你为何要这么做?”
廖折鹤淡定地道:“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与你是一样的。”
廖折鹤是庶子,生母是个妾,长平侯在边关时她跟随在侧,生下了廖折鹤,回京之后,据说是主母把她生母磋磨至死,而生父不闻不问,世子又屡屡在他面前炫耀,所以廖折鹤就开始报复了。
盛明麟听得十分无语。
因为他的话中,充满了种种情绪和臆想的用词,比如说,母亲回来之后,便垂泪不止,又比方说,爹多久不来,母亲郁郁寡欢……
可是你的生母是妾啊!妾通买卖啊!妻妾争宠本来就不奇怪。
当然了这是你的生母,如果长平侯夫人,真的用种种手段磋磨死了你生母,那你恨她们也不奇怪,可是,这日常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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