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然是要的。
谢明蕴把孔明灯提到另一侧,只装作没听到他的话。
她刚要拽着容淮安往前走,忽然前面人群里跑过来一个小厮打扮的人,焦急的目光在看到谢明蕴后终于放松了下来,他气喘吁吁地跑到他俩面前。
“公主,您快点回去吧,太子殿下到了。”
谁?
谢明蕴嘴角刚扬起的笑僵住,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哥哥这会来干什么?”
“奴才不知道呢,但瞧殿下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谢明蕴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这要是她一个人回去还得了?
她当即死死地拽着容淮安。
“太傅。”
容淮安一回头就瞧见她小脸上的害怕,心下觉得好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把手臂抽出来。
一本正经。
“时候不早,公主早些回府,臣先行告退。”
说罢,他退开一步。
要走?
谢明蕴眼疾手快地又把人扯过来,死死地拽着他的衣袖。
“你不能走!”
“我怎么不能走了?难道公主打算留我落宿府中?”
容淮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你就是不能走,哪有上了贼船还有下的道理。”
谢明蕴小手扣住他的手腕,抓着他往前走。
容淮安目光落在谢明蕴抓着他的手上,眼中闪过几分笑意,这次倒没挣脱,任由她拉着一路回去。
公主府已经掌灯,屋里屋外安安静静,二人一路走进去,过了游廊,谢明蕴一眼瞧见正负手站在前厅的谢明则。
听见这边的动静,谢明则也回过身。
他转头的刹那,谢明蕴一激灵,瞬间松开了抓着容淮安的手腕,心虚地理了理衣袖。
谢明则狐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刚要发问,二人已经走上前。
“皇兄。”
“殿下。”
谢明则目光掠过他们,颔首。
“坐吧。”
谢明蕴哪敢坐,眼神往容淮安那边不停地看,想让容淮安先开口解释,也就免了她皇兄追问责怪她。
然而容淮安始终正襟危坐,似乎没看到她的眼神一般,谢明蕴在心里腹诽了句死正经。
“今日去哪了?”
果不其然,谢明则很快问。
谢明蕴将一早准备好的说辞拿出来。
“太傅说时近春节,我大病初愈不想我太辛劳,便带我出去瞧一瞧咱们京城春节的习俗。”
“是这样吗?容大人。”
她的话谢明则只信一半,又转头看容淮安。
容淮安颔首道。
“公主所言不错,臣想着公主身子刚好,便带她出去转转。”
谢明则脸色缓和了些,但瞧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又道。
“可她病刚好,实在不宜在外面吹风。”
“我的病早就好了,哥哥。”
谢明蕴没忍住插嘴。
是皇后和太子太紧张她了。
其实她除了受点惊吓也没什么真伤着的地方,她那天晚上还跟容淮安夜闯慈宁宫呢。
谢明则没理会她的话,倒是容淮安笑了一声。
“殿下想让她好好养身体没错,可整日闷着心情不虞,也实在不是好事,偶尔出去放松放松,也许事半功倍。”
谢明则没想到容淮安考虑的如此周全,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何况臣出去的时候,已经给公主带了大氅,晚间长街热闹,也不显几分冷。”
考虑的方方面面,谢明则也没了过多苛责的理由,便点点头将此事揭过。
“将药端上来。”
谢明蕴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忽然听见了后半句。
“什么药?”
婢女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苦汁子到她面前,谢明蕴脸顿时皱在一起。
“我不喝了。”
“你胃一向不好,这是孤特意吩咐太医院调的方子。”
谢明则目光轻飘飘地看过去。
“每日一碗,这两副药喝完就作罢。
听话,孤嘱咐人为你准备了蜜饯。”
谢明蕴拗不过谢明则,顿时把求救的目光落在容淮安身上。
她不想喝药,也不喜欢吃这甜腻的蜜饯。
自然期盼着容淮安能想什么办法打消谢明则的想法。
然而她目光看过去,却见这人站起身,施施然朝谢明则行了个礼,而后……走了。
走了?
就这么走了?
谢明蕴一双眼睁大,然而谢明则站在面前她也不能发作,只能端着碗将那药一口喝下。
苦苦的味道顿时麻痹了她整条舌头,觉得连鼻息间都是苦药汁子的味。
她咳嗽了两声,摆手推开下人递过来的蜜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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