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着血痕的鞭子落下,狠狠地抽在她手臂。
他力道很重,一鞭下去,疼痛瞬间席卷了她,火辣辣地撕扯着她的皮肉。
她摔倒在地上,紧接着第二鞭子呼啸而至。
男人的力道自然是极重的,她手臂上落下了三道鞭痕,皮开肉绽,鲜血弥漫,顺着白皙的手臂滴滴答答地滴在地上。
人也有些眩晕。
第四次鞭子要落下的时候,对面的徐盈突然爆发出一阵力量,狠狠扑在她身上,替她挡了。
她推着把她推了出去,嘶吼着。
“走啊,快走。”
她挡在她身后,瘦弱的身子替她挡去了伤,黑衣人不耐烦地扔了鞭子,本身都抽出剑打算杀了徐盈再追上来,领头人目光一转,改变了主意。
“我相信她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那一天,大雨倾盆,她手臂上落下三道鞭痕,半年时间,依旧好不得。
和容淮安分开后,她第二次去找黑衣人,他们带着徐盈来到了悬崖边,她告诉他们已经和容淮安分开,要把妹妹带走的时候,领头的黑衣人忽然放声大笑,嘲笑她的天真。
那把剑抵在徐盈的脖子上,她已经被折磨的那么惨,然而他们不仅不放过她,也不放过谢明蕴。
领头人抽了剑,走到她面前,寒光闪过,将要落在她身上的时候,来了另一批人。
两批人很快打在一起,下雨地滑,她去扶徐盈的时候,撞在了一块石头上昏死了过去。
醒来后,再也没见到过徐盈。
思绪止住,容淮安看着她,只觉得喉咙堵塞得厉害,山中的风很冷,他却觉得比不上心中更冷。
“你该恨我的。”
他说。
该恨他的,如果不是他,她不会有如此无妄之灾,受了苦又丢了妹妹。
谢明蕴看着他,一滴清泪从眼尾滑落。
“你以为我不想恨吗?”
起初知道那些人要她离开容淮安的时候,她就是恨他的。
“我恨你骗我,身份,名字,恨你为何不坦诚,为何明明有未婚妻,还要在江南和我纠缠。”
她不怕困难,也不怕阻碍,但她怕容淮安骗她。
她怕相爱的两个人不坦诚,以至于兜兜转转,终究错过又面目全非。
“对不住,我……”
容淮安往前坐了坐,想去给她擦脸上的泪,最终手又僵在半空。
他起初并没有想那么多,他的身份说出来就容易被人发现,他去江南是有皇命在身去办事的,容府上下要追杀他的人那么多,他不想说出来,惹了无妄之灾。
却忘了,假的终究是假的,既然是假的,就有被人知道的时候。
“后来我就不恨了。”
她倚着树桩子,看天上繁星点点,觉得今晚的星星真多啊,多得她都不觉得哪颗星星孤寂了。
“恨一个人太累了,何况你也是受害之人。
那些黑衣人我至今不知道身份,唯一知道的就是,他们起初为取你性命而来,我想后来要我离开,也无非是觉得我离开能给你重创,让你难过罢了。”
既然都是受迫害的人,又如何分伤害深和浅呢?
她只恨那些黑衣人,还有背后的人。
“起初恨你的时候,觉得整夜难眠,想起这件事就让我喘不过气,后来又觉得……不恨了吧。”
她找徐盈的那三个月,什么苦都吃了,吃的苦足够多,见的东西和事足够多,就越觉得恨一个人也不过是不放过自己罢了。
后来不想爱了,便也不恨了。
她不是想放过容淮安,她是想放过自己。
“可是不恨了,还是睡不着。”
那一场雨像梦一样,把她困在那里。
徐盈的失踪,受她牵连,她想邻家姐姐的死,想爹娘的死,想丢失的猫,也想失踪的徐盈,便觉得……
“也许我真是天煞孤星,也许是因为我靠近谁,就要给谁带来不幸,也许不是因为你我才受苦,是因为我本身……就是这样的人。”
回到京城之后,见到容淮安,她是想离他远一些的,但是和亲与朝堂上的事闹得纷纷扬扬,她不想给皇后太子添麻烦,害怕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又如镜花水月,便如履薄冰,应承下来。
但她害怕和容淮安相处。
不是因为心虚,也不是因为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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