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岚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我知道了,容淮安是不是以救命之恩胁迫你。”
“啊?”
也没有这么严重吧。
谢明蕴战战兢兢地想说话。
“其实……”
“他是不是胁迫你帮他忙里忙外,又端茶又熬药,把你使唤的累成这样了?!”
累得小脸都红了,可想而知这一晚上没少忙。
谢岚越想越气,谢明蕴傻眼地站在一边没说话,却让她误以为这就是事实,当即起身往外走。
“我要去找他,就算是太傅先生,也不能这样……”
“三姐,我困了。”
谢明蕴眉心一跳把她拉回来,不由分说地拽着她进屋子。
她也没想到谢岚一根筋成这样。
这院子里的闹腾最终以谢岚嚷嚷着明天一定要警告容淮安不能累着他们六公主为结尾,灭了灯,寒鸣寺一片安静。
而对面的院子,云副将回禀完事情,看着容淮安沉如水的脸色,问道。
“那如今大人下一步要怎么做?”
“容溱的人在城东还有多少?”
容淮安不答反问。
“不多。”
云副将比划了个数字。
“拔掉。”
他淡淡地落下两个字。
“一个月内,把容溱和三姨娘安排在城东所有的暗线都拔掉。”
“是。”
“至于前天晚上的事……你问的如何?”
“剩下留活口的那些都用了重刑,大多数都嘴硬,有一个扛不住……说了些。”
“是她吗?”
屋内那点微弱的烛光照在他的侧脸,却不似晚间谢明蕴来的时候那样温润,反倒如此时暗夜的凉风一般,又冷又不近人。
云副将欲言又止,没说话,轻轻点头。
啪嗒一声,方才容淮安握在手中的文书掉在了地上,他抿唇,疏离和孤寂几乎刹那包裹了他,那身上的寒意和沉暗让云副将一惊。
“大人。”
容淮安恍若未闻。
侍卫查到半年前曾有一批不属于容家主调动的杀手曾去过江南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这批杀手是容家嫡系一脉才能调动的,除了容家主,就只剩下她。
而且那些人里还查出了东明人的影子。
但出现这件事的时候,他虽心有怀疑,但总是不信的。
之后是秋鲤湖游湖,谢明蕴告诉他,那一天碰到了侯夫人才知道了他在外面和季絮“谈婚论嫁”。
他和季家人相约在临江楼退亲,偏偏那么巧容府的“下人”能告诉谢明蕴,偏偏谢明蕴出了长街,就撞见了他和季絮在一起。
若非他是个肯解释的性子,若非谢明蕴停下来听他解释了,那么那一天的事,掺杂着谢明蕴曾经在江南看到的信,就足够在他们本就没怎么好的关系上,再添一道裂缝。
再之后是噫迷香,刚好谢岚和谢明蕴入宫的路上碰到了她,香囊上虽然没有问题,但她的外衣上却沾上了噫迷香。
噫迷香,寻常心结不会有那么大的效果,谢明蕴素日在外人面前表现的那么正常,是谁知道了她其实有那么重的心结,又能知道曾经在东明失传的噫迷香呢?
那是容淮安第二次察觉到古怪。
他从公主府回去,下人就马不停蹄地回禀徐盈在上京,像是一个干渴的人在沙漠里忽然有人递了水过来一样,一切都那么水到渠成,他来了寒鸣山。
很快,和侯夫人一向走得近的太后,就非要谢岚和谢明蕴来寒鸣寺祈福。
来寒鸣寺的晚上,谢明蕴就知道了徐盈的下落。
若非那晚有紫衣在,若非他去的及时,那刺客必然把她掳走了。
环环相扣,知道他在江南的过往,知道那个人是谢明蕴,知道她的心结,甚至知道徐盈,到那天晚上他在寒鸣山下遇刺,来了无数高手,招招要取他性命。
他武功不低,但是来人懂得东明的剑术,出神入化让人难以提防,他知道谢明蕴来了寒鸣寺本就心急,没防备中了招。
他在为取他性命的刺客身上,发现东明的剑术,还有容家的令牌。
那还能是谁?
“为什么是你呢?”
容淮安阖上眼,轻轻说了一句。
“是谁都好,怎么偏偏是你呢。”
云副将一直低着头不敢说话。
他这样定定地坐了许久,开口。
“找到她养杀手的地方了吗?”
“有两个地方,一个有一千,另一个就在容家养侍卫的地方。”
她的人混在里面。
说混也不恰当,毕竟容家主从来都允许她去容家的围练场。
“把这一千人折了。”
容淮安睁开眼,浅淡的眸子里看不见一丝情绪。
“是。”
“城东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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