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说:“当年之事,谁也无可厚非。索性我们二人依旧健在,也算是没有辜负母亲的一片苦心。”
黎王嘴唇嚅动片刻,问他:“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江辞月沉默片刻,说:“你已经见过我的道侣了,我们算是青梅竹马、年少相识,感情一直很好,以后也会如此。”
“这样就好。”黎王想起段折锋的气场,不知怎么的便有些畏惧,只得换了个话题问,“那这群仙宴会,你们会一起来吗?”
江辞月点了点头,道:“我会借用‘怀月’的身份与他一起。”
正在这时。
云中渺茫之处,忽然传来段折锋遥远的声音:“那我该是‘驸马’了。”
江辞月大窘:“你怎么还没走?”
“本来已经走了。”段折锋凉凉地道,“回来看看你们聊什么东西这么久,怕你被他拐骗回皇宫。”
江辞月小声辩解道:“又促狭,我们是在聊正事……”
“我也有正事要对黎王说。”段折锋漠然道,“——这是我道侣,不是你弟弟,滚回去粘你皇后去。”
黎王听后,瞬间大窘,那表情几乎和江辞月如出一辙。
梦境中刹那间风起云涌,如暴风雨降临,撕碎了眼前一切和平景象。
段折锋宛如个大魔头一般,将江辞月的身形卷入滚滚黑云中绑走,瞬间没了踪影。
黎王还在呆愣中,就被一脚踹出了梦境。
皇宫中灯火幽暗,依旧还是他睡前的景象。
黎王翻起身,满头冷汗,向下触摸到机关后,大殿内立时亮起灯火,两队守卫悄无声息地涌入寝宫护驾。
禁军首领全副武装地出现在他面前,单膝下跪请安。
黎王这才心中稍定,说:“朕没有事……只是刚才做了一个梦。”
回想起刚才所见所闻,其实黑衣仙人根本没有针对自己散发过杀气,但那股气场已经令人心惊胆战。
须臾,侍女端上脸盆。
黎王动了一下手,接着愕然发现,自己枕边竟然蜷缩着一个纸人。
小纸人就和梦中一模一样,并有模有样地向他行了一礼,接着在被其他人看到之前,瞬间躺倒,变成了一沓空白镶云纹的精美邀请函。
黎王回想起梦中一切,就对人吩咐道:“天明之后,叫宰相和钦天监都来御书房,朕有大事要说。”
侍女抬头为黎王递上温热的毛巾,却在看到他的瞬间吓得花容失色,连忙跪倒在地。
“朕脸上怎么了?”
黎王心中一惊,直接赤足走向寝宫内的镜子。
借着通明烛火,他愕然抚触自己脸颊,发现自己鬓边少许白发已经复黑,多年案牍劳形留下的眉间、眼尾的细纹犹如被磨平,整个人竟恢复了弱冠之年的青春面貌。
“神仙手段……”黎王喃喃道,“果真是神仙手段。”
皇帝在镜子前呆坐了一会儿,忽然又吩咐人道:“朕的内库里有一个封存多年的箱子,朕记得是最年少的时候用的东西,你们去把它搬来。”
太监们很快将那只大箱子擦得光亮如新,搬到皇帝面前。
黎王亲手拆了封条,将箱子打开,从里面又一个上了锁的小箱子中,拿出了一只陈旧的布娃娃。
他脸上满是感怀之色,拒绝了太监们插手,伸手轻轻弹掉布娃娃上陈年的灰尘,低声自语:“还有谁记得呢,其实朕还小的时候,曾经有一个‘妹妹’。当年母后为我们一人做了一个布玩具,让妹妹先拿……我那时就是想不明白,她一个小姑娘,偏偏不喜欢布娃娃,为何和我抢那只布老虎?结果我俩大打出手,我竟然还打不过她,只好去和母后告状……母后说我是哥哥,要让着小妹妹,于是我就把布老虎让给了‘妹妹’……”
他说完,还笑了几声。
但抬眼看去,周遭一应宫人都不敢陪着他笑,反而噤若寒蝉地跪倒在地。
——是了,在他们眼中,怀月公主早夭,只怕说错一个字就要惹皇帝伤心了。
黎王叹了口气,将布娃娃珍惜地放了回去,感慨道:“若是‘怀月’还在,现在应该和我长得很像了。”
身边的老太监陪笑道:“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应该是很像的。”
黎王目光迷离,低声笑道:“是啊,毕竟一母同胞……只是命运作弄,使我们分道扬镳,如今天差地别……”
说到此处,忽然又有一宦官上前,道:“陛下,狐王回来了,说是还带了您要的琉璃碧火宫灯,现在要见吗?”
黎王的眸光很快恢复了清明,说:“他有心了,我也正好有事要同他商量。”
临二圣(5)
既然不能以真面目出现,索性就隐藏得更彻底些。
段折锋直接是以怀月公主的驸马身份写的请帖,广邀黎国境内所有修行者,一同参与三天后的群仙飨宴,商讨如何对付鬼王钟九罹。
届时,虽然宴会是在皇帝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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