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时,他也会痛苦万分。他为她擦干净脸颊上的血污,处理好伤口,为她化妆换衣。心底的煎熬和痛楚,亦一寸一寸的啃噬着他的心。
顾与声烂醉如死,酒瓶子积攒成堆,认识的好友来见他,见他如此模样一边叹气一边找了钟点工打扫干净,然后把顾与声提起来丢进浴室里,“洗干净,不然我一会儿破门而入拍你裸照。”
顾与声举着酒瓶子,不为所动,神态格外漠然,好似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人。
好友一把夺过去那瓶酒,“然后打印出来,贴到许摇光的墓碑上。”
“……”
好友破门而入时,顾与声差点把自己淹死在浴缸里,他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儿蜷缩在浴缸里,水纹波动之下,是他闭着眼眸安静的脸庞。
他终于动气,“你疯了?!顾与声!”他一把揪起顾与声,把他从浴缸里捞起来同骂了一顿,“你对得起谁啊!”
顾与声抬起一张宛若死人的脸,“在她心里,她自己最重要,没有别人。”
他慢慢的说罢,声音非常沙哑。他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说过话。
“啊对!所以呢!!”好友叹了口气,他放缓了语气,“她已经死了,你跟死人计较什么呢?”
“为什么?”顾与声问。
好友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顾与声的唇都在颤抖,他像极了小时候被家长误会陷入情绪中的小孩,委屈至极的红了眼眶。
好友挠了挠后脑勺,坐在浴缸一边,老老实实的发言:“那我只能用我毕生所学跟你去解读,从心理学角度来说,一个人的感情观和人生观,都与原生家庭和自幼经历息息相关。”
“许……许小姐她呢。”本想直呼许摇光的名讳,但是一想接下来他要说的话,他就悠着语气先尊敬一下,“自幼含着金汤匙出声,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所以娇蛮攀比心重,她不识得人间疾苦,金钱在她眼里只是一个数字。”
“后来家里破产,她母亲捐钱跑了,父亲入狱。当然这都是跟你分手在之后才经历的事情,这些事情或许让她从心理上扭曲了,她的心里没有爱情,就连是救她于水火之中的程涣,也没有能够得到她的心,极端的经历让她变的自我,不愿再关注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她已然偏执,”
“你的爱情救不了她,谁的也不能。”
顾与声扯了扯唇角,不言不语。
凭他的神色,谁也不能说他到底听进去了没有。
她说:我要你爱我,也恨我,要我永远年轻美丽的被你烙在心口。
发现岁月在她的脸颊上留下了一道痕迹之后,她忽然无法接受。她追求的是永远年轻美丽的自己,不是任何人,可这句话同样是一句诅咒,自私又冷漠的诅咒。
林森鸣在演唱会结束时,鞠躬鸣谢,他眼含热泪的说:“今天,希望我的缪斯在另一个世界,也永远美丽永远快乐。”
同年,他灵感大爆发,神曲频出。无数拿到奖项的奖杯,都被林森鸣刻上了许摇光的名字。
这样的记录,每一次都会被他记录在微博上。
二十年后,国际巨星林森鸣的专辑《她风》荣获国际金曲奖项,这一天他出尽了风头,全国歌迷共同庆贺着。
林森鸣并未结婚,传说他自身并不认同婚姻这样的形式,他认为延续爱情的时彼此的心,而不是外界的契约。但是他换过好几任女友,也曾经私生活混乱过,最终到了如今,稳稳定定的谈着恋爱,已经和恩爱的女友走过六年的爱情长跑。
获奖这一天,林森鸣发布了一条微博。
《她风》这张旧曲专辑靠在水晶奖杯前,奖杯底部刻着一个对许多人而言有些陌生的名字:许摇光。
这一次,专辑侧方一张相册安静的立着,镜头并未对着相册聚焦,可是仍旧如此相册上的女人轮廓仍旧美得惊人,她一袭红裙,随风的长发,侧过脸来对镜头粲然大笑。
女友曾问:“许小姐对你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林森鸣回答,“警醒我坚定向前的明灯,站在时光里的女神。”他笑道,“如今而言,我其实从未爱过她,不过,她让我醒悟了,我该坚持一些东西,也该改变一些东西。”
女友又问:“坚持什么?又改变什么?”
林森鸣侧过头,笑,“坚持自我的想法,改变曾想随波逐流的那个林森鸣。”
“许摇光真的很ol,别人说她无法接受会变老的自己,偏执可悲。但我认为她自由随风,她一定是换了一副皮囊继续快乐去了。”
女友点头,“好像是这样吧,我是许小姐过世之后的两年里才粉上你的哦。”
去往新世界前,摇光遗憾的说:“只有林森鸣真的很明白我,如果不是因为做任务,我很乐意和这样的男人谈恋爱,结婚也行。”
系统:【不好吧,人家后面有官配。】
摇光:“渣女没有准则,况且要不是我走了,有她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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