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交流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毕竟那人已处在另外的世界。
当看到因家里人犯罪而家中打骂、批评重演,她被叫去旁观,她在心中想着关我什麽事,但还是静静看着他们或互相叫骂、或痛哭。
「我好痛苦。」她妈妈说:「我为什麽这麽痛苦?」
看到这样的场面,她往往会有疑问,我们不是加害者的身份吗?这气氛ga0得好像我们家也是受害者,不过不是被对方,而是被自己犯过的罪一遍遍鞭打,提醒你不能忘。
所以她不解地回她:「受害者家属应该b我们痛苦百倍万倍,我们家现在到底在g嘛?」
从对方瞪大的眼睛,无声开阖的嘴不再吐露心声,她知道她说错话了。
「我明明知道痛苦不能b较,但我还是打心底为痛苦分出应该跟不应该,标出上下程度。」她心想:「我又错了呢。」
「学校那位平静的不像人,真是可怕。他的情绪到底在哪?为什麽没有像我眼前的人一样,流泪痛哭、砸碎东西、恶狠狠地抛下狠话?如果他的攻击是面对自身,已成习惯而忘记该去反应,不知道该称赞他的强大毫无破绽,还是担心他的心理防线某天溃堤?」
当面对眼前的纷乱,梓安从一开始的一脸排斥,渐渐转变为面无表情。记住自己是加害者家人这身份,她便鲜少如同眼前的家人一般崩溃。
「有人b你痛苦,而他完全没有表露,你为什麽办不到同样的程度?」她一遍遍问自己,希望自己如同杰凯那般超脱。却在发现自己办不到时,开始讨厌那样强大的人。
看到两人在众人面前说出对彼此的讨厌,恶魔露出得逞的笑容,转身离去。她根本没有想要阻止舆论或是争吵发酵,因为她相信真相来自冲突碰撞。即使必须先撞个头破血流,撕开表面的和平,你也必须直面那些被隐藏的东西。
「欸,就是她把纸条拿给我的。」辰洋指着离去的恶魔,朝大家说。
「问她匿名平台的发文是谁发的吧!」一些人冲出去追人。
「不是杰凯吗?」一些人感到疑惑。
「名侦探柯南的名言:真相永远只有一个,去问本人或刚刚那个nv生才能得知答案。」某人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深沉地说。
在他们的行动展开之前,沉默的两人退到角落开始自己做刚刚对话的收尾。
「对不起。」梓安没有看着杰凯说:「我知道说对不起没有用,但我还是要对你说。抱歉刚刚跟你说我讨厌你。」
「没关系,我也要说对不起,不过那是你的真心话吗?」
「是。」
「刚刚我说的也是我的真心话。」
「那就不相欠了喔。」梓安还是没有看人说话。
「嗯。」
「我讨厌必须让我讨厌某些人事物的世界。」梓安心想,她在放学钟响後飞速地冲出教室,不想跟任何人有交流,因为她觉得不会有人想跟价值观有问题的人交流。把自己ga0到这样的境地应该不算违反不去跨过无法挽回什麽的那条线,毕竟再两三个礼拜,她就可以脱离这个环境,在新的地方开始新的自己的塑造。
教室後门边,辰洋自己走到杰凯面前,向他道歉:「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的局面。」
「道歉也不能解决已经发生的事。」
「我知道。但你为什麽什麽都不说?这样我们怎麽帮你?」
「有必要说吗?」杰凯面露不耐烦,「我就是没有想说的东西才闭嘴安静。可不可以不要一直要我开口,我要说什麽?」
辰洋看到老大难得的不耐烦表情,愣住了一下,之後才吐出真心话:「对不起。我也不知道。」
他看着对方背起书包离去,没有跟上去,跟留在教室里的家琪和世庭面面相觑,不发一语。
杰凯回家一打开门,便看到妈妈等在门边,拿着一叠资料,准备跟他聊聊他的未来。
「你之前个人申请填的学校没有一间是填医学系,结果快公告了。我想说如果你不满意的话,可以去报指考或是明年的考试,去考医学系。」妈妈眼睛有着些许红血丝,但她没有哽咽地说:「你可以像你哥一样当个医学生。他一定会感到很欣慰。」
「嗯。」杰凯接过资料,在回到房间後把它们摔到书桌上。
现在就像生活刚被划过不浅的一刀,还未复原时便接踵而来更多攻击,他原本想举起手抵抗,但在看到上面的伤痕便作罢。够了,已经够了,可以顺从命运也没关系,抵抗也回不到当初毫发无伤的自己,不如顺从以避免制造出更多的伤口。
杰凯在面对不想面对的事情前,往往会先好好休息,好以较有jg神的态度面对事情。所以他将资料扫到地下,趴在桌上赌气般地开始睡觉。
「你喜欢和讨厌过什麽东西?」国中时的梓安弯腰朝躺在天台地板的他问。
「两边都有很多东西,要举例太麻烦了。」他顿了顿,继续说:「不过让喜欢跟讨厌有交集的我目前想到一个,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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